呂恩禹是以最快的速度,拼了命的鞭打著馬車趕到了政事堂,就差裝個警笛了。

一下馬車,馬上屁滾尿流地衝到了門口,對守衛喊道:

“快,快,馬上通知諸位相公, 城南西教坊出事了,發現瘟疫啦~~~~”

那守衛本來還想罵罵咧咧幾句,結果一聽出現了瘟疫,馬上也急了,這可是在京城裡面,他的一家老小可也都在這生活呢。

於是也連忙扶住了呂恩禹就往政事堂跑去。

“什麼?城南西教坊?西教坊在哪個位置?”

崔彌遠聽了也是大吃一驚, 做為丞相,他太瞭解瘟疫的危害性了, 每年死了多少人, 這在各府報上來的資料上可見一般。

在京外還好說,這要是在開封府,在汴梁城內發生瘟疫,不說死多少人吧,就是他的丞相位置也會岌岌可危了。

畢竟對儒家來說,這都是天人感應,都是皇帝昏聵,或者朝中有奸臣,老天爺才降下的災難。

反正不管你們推出哪頭替罪洋,總是需要有一個人負責,給老天爺一個交待。

可是當今官家凡事不管,屬於儒家最喜歡的垂拱而治的好皇帝,這帽子扣到他頭上, 恐怕天下人也不服。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這個丞相是奸臣了, 是在禍國殃民了, 那御史臺的瘋狗們還不跟聞了腥的狼一樣往前衝上來撕咬他。

聽到丞相的驚呼,政事堂的官員們趕緊將一張汴梁城區圖拿了出來。

呂恩禹趕緊指著城南的一塊地方說道:“丞相請看, 西教坊就在這裡。”

崔彌遠瞪著老爺, 越看越心驚,西教坊本身沒什麼,可是西教坊,也就是惠民藥局的周邊不得了,不僅有國子監、太學,而且離皇家道觀五嶽觀也不過是隔了幾個街區而己。

最關鍵的是,西教坊離汴河也不遠,這可是瘟疫汙水流到了那裡,這就要闖大禍了,要知道汴河可是開封府第一大河,流經汴梁最熱鬧的城區。

崔彌遠的心跳很快,但多年的城府讓他迅速冷靜下來:

“現在情況如何?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回丞相,最初是國子監的一群學子偶然發現的,我們第一時間就組織了藥局裡所有的大夫和醫徒前往,第一時間控制了現場,我也第一時間前來彙報。

目前我們初步確定有超過兩百人已經出現了高熱和腹瀉,但這也僅限於我們惠民藥局的一角,至於周邊的居民區或周邊坊街情況如何,屬下還沒來得及統計。”

“已經兩百多人了?這麼嚴重了?”

崔彌遠有點頭痛了,瘟疫這種東西, 一旦發病,接下來就會呈幾何狀擴散,二變四,四變八,八變十六,傳染性那是相當強。

唯一的方法就是兩個,一個是封,一個是治。

治好理解,反正就是送醫送藥,最大可能救治人命。

但如果人救不過來,或者說情況已經相當危急了,怎麼辦?那就只有“封”了。

將疫區裡面所有的人都控制住,封閉管理,不讓一個外流,官府只提供基本的食物,至於裡面的人是死是活,那就看天命了。

崔彌遠也算是有能幹的人,馬上說道:

“呂主事,我馬上會派出一支巡城禁軍前往維護秩序,務必保證沒有一個人能走出西教坊,明白嗎?另外,你馬上回去,需要多少藥材多少大夫,我馬上組織人手。”

呂恩禹連連點頭,又再次搖頭:“崔相,那群國子監的學子怎麼辦?”

“一樣,一率不準外出,防止將瘟疫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