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佐打轉方向盤,說:“笙哥,你可以試著給白小姐一段時間,畢竟你們才離婚,你現在追,她肯定懷疑你動機不純。”連周佐自己都覺得不純,更何況當事人?

周承笙盯著指間的煙發愣,他其實不愛抽菸,從白兮將他鎖門外那晚起,他就越抽越猛,彷彿跟肺結了仇。

從婉居到周家老宅,半個小時的車程,周承笙一言不發,臉冷的像塊結了冰的石頭,要不是周佐早習慣後脖子發涼的感覺,就這低沉的氣壓,換一般人早把油門當急剎,一腳就飛出去了……

回到老宅,張絮梅正戴著老花鏡觀察幾塊巴掌大的玉石,周承笙敲了敲門進去,“奶奶。”

張絮梅沒應聲,表情嚴肅。

周承笙主動解釋,“奶奶,您覺得我會動手打女人嗎?”

張絮梅取下眼鏡,“把兮兮嚇成那樣,你就算沒動手,也沒幹好事,晚飯的時候我才叮囑過你要好好安撫人家,哄好了接回來再補證,結果你轉眼就把我的話忘了,我讓你哄人,沒讓你恐嚇人!”

周承笙抿著唇,一臉黑線,他是沒追過女人,一時捏不準分寸,但也不能歸類為恐嚇吧?他連同床都沒將人怎麼樣,同車他能幹什麼?

親一下還被咬的滿嘴是血,追白兮,他血光之災就沒停過……

“兮兮敏感,膽小,安全感又差,她從前經常問我,承笙哥哥什麼時候娶她進門。”

張絮梅心疼的嘆息一聲,“這個傻孩子,我只當她喜歡你,想早點嫁給你,沒想到她一直在白家吃苦,想早點結婚也是想早點擺脫那非人般的生活。這孩子吃苦受罪從不跟我告狀求助,你看看你今天把她嚇成什麼樣了?你以前欺負她,把她丟在半山腰上,她一個人摸黑徒步走下山,你知不知道兮兮有夜盲症?大雨天你放她鴿子一句交代沒有,她孤零零淋雨到住院,高燒三天都沒退,你去醫院看過嗎?我安排你們兩出去旅行,你直接把人丟在機場自己跑去跟朋友鬼混,你以為這些事我都不知道?!”

周承笙心底隱隱作痛,他不可否認,從前做過的那些事確實很混蛋,白兮在家被親人虐,在外又被他虐。

他其實特別後悔,他想補救,想跟白兮重新開始,只是他所有的沉著和冷靜一遇到白兮就變成了莫名的浮躁與衝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張絮梅越想越心疼,“她現在躲你,怕你,怨你,是你活該,你要是真的想把兮兮追回來,就別把商場上的手段搬到情場上來,好好的去道歉認錯,求得她的原諒,讓人心甘情願的跟你回來。”

周承笙老老實實站樁聽訓,“我知道了,奶奶。”

張絮梅足足訓誡了四十幾分鍾才放人回去睡覺。

人走後,李管家將養神香置入香爐中,寬慰道:“董事長,年輕人之間的感情總有一段磨合期,我看大少爺是氣不過兮兮小姐跟二少爺簽了合約,沒有選擇他,兩人鬧彆扭呢。”

張絮梅坐上床,“他自己守不住媳婦怪誰,新婚之夜就把新娘子一個人丟在家,他該。”

“不管是小笙還是小霖,名下的公司都是周家的產業,原本是想將美聯大賽金獎獲主聘到公司來,沒想到兮兮這麼厲害,這小丫頭,一次一次讓我震驚,她在那一窩豺狼虎豹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爆發。”

“其實兮兮小姐也不見得只是跟大少爺置氣才這麼做。”李管家想到這,沒忍住笑,“雖然氣是真氣死人,但兮兮小姐和二少爺簽下合作協議,也順理成章推了二少爺和胡家千金的聯姻,二少爺本就不想娶,太太強制要求,胡家千金珠寶設計出生,約摸著對這次大賽的金獎勢在必得,拿到金獎的下一步就是跟二少爺聯姻擠兌大少爺,兮兮小姐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招數,對內,既治了大少爺的脾氣,又緩了周家的內鬥,對外,我們周氏集團的珠寶地位會大幅上升,她是咱們周家的福星。”

張絮梅聽到這,憂慮的面容才浮上幾絲笑容,“我親自挑中的孫媳婦,當然是寶貝,南秋蔓開業那天,我要讓整個南川的人都知道,兮兮一直是我們周家的人,誰敢欺負她,就是跟我們周家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