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麗掙脫頭上的桶,恨不得當場去死,她跪在地上,反覆尖叫,嘔吐,崩潰到極點,最後被推進醫院的沖洗間裡裡外外沖洗乾淨後,轉送到精神科。

*

白兮坐在廚房的吧檯上,左手吊水,右手握著攪拌機打奶油。

陸沉站在對面給模具刷油,“嫁給阿笙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事嗎?為什麼如願後又突然離婚?”

“清醒了。”

“清醒?”陸沉挪近兩步,捧著一顆八卦的心問:“發現什麼秘密了?”

白兮單手取過他手裡的模具,準備把打好的蛋液倒進去,陸沉連忙阻止,“別別,我來我來,你現在和阿笙都是病患,他病的比你重爬都爬不起來,我也知道你是為了阿笙帶病下廚,這麼濃厚的情誼,好好的離什麼婚?”

白兮面無表情,“誰說我給他做的?”

陸沉噎住,“那你給誰做的?週二?”

白兮坦誠,“我倒是想給他做,但他好像不喜歡甜食。”

“白兮,你知道他哥倆什麼關係嗎?”

白兮抬了抬下巴,示意陸沉開啟烤箱,“與我無關。”

陸沉將蛋糕推入烤箱,“還與你無關?周家兩位公子都為你躺在病床上,知道的你存心膈應阿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周家有仇。”

白兮推著掛水杆坐回椅子上,“昨晚是意外,周佔霖是無辜,周承笙是活該。”

陸沉聞言暗自咋舌,他定眼打量白兮,她素著臉,頭髮隨意地散落在腰側,乍一看無比清純,再一看甚至清冷,像一副精緻的白雲圖,觸不可及。

“週二接近你,你就沒想過他圖你什麼嗎?”

白兮覺得好笑,“圖我美貌,他身邊美女如雲,圖我錢財,他比我有錢的多,我在意的他都不在意,他能圖我什麼?我又怕他圖我什麼?”

再自戀一點,無非就是想借她試探下週承笙,試探不出結果自然就把她擱一邊了。

周承笙和周佔霖關係不好她一直都知道,她和周佔霖的聯絡始於夜城的那場意外,他總不至於為了接近她僱人給自己開個口子。

她也不至於因為他是周承笙的弟弟就恩將仇報,那半截玻璃瓶如果不是他擋著,她就毀容了…

陸沉內心驚詫,白兮比他想象中要清醒,而越清醒的女人就越理智,這跟以前的戀愛腦完全是兩個腦子,“你倒是看得清,昨晚阿笙把你從他手裡搶過來,你知道這又意味著什麼嗎?”

白兮盯著烤箱的刻度表,聞到了淡淡的奶香,“純粹的佔有慾作祟,就算自己不要的別人也不能要,這是病態心理變態本質。”

陸沉噎住,“你們倆都是奇葩,一個婚前愛得死去活來結婚三天就鬧離,一個婚前無比嫌棄離了就開始在意。”有病,大大的有病。

他坐在白兮對面,決定將偵查工作進行到底,“就算阿笙是純粹的佔有慾作祟那也是被你刺激的,一個女人從痴心死心再到變心,至少得發生一件痛徹心扉的大事吧?結婚三天發生什麼大事了你就完全變了個人?別說阿笙接受不了,我一個外人都懷疑你被掉包了。”

痛徹心扉的大事?

白兮內心一陣絞痛,她下意識地捂住肚子,眼底的一閃而過的水色剛好被陸沉捕捉住。

烤箱“叮”的一聲,白兮將隔熱手套砸向陸沉,“知道自己是外人就少打聽別人的隱私。”

她起身去拿手機,點開螢幕的時候顯示一封未讀郵件,標題: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