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白夜皺眉。

「哪有那麼多真與假,無非是層次高了,心態的問題。」黑影點頭。

但,點著點著,他的身體就僵硬了起來,目光幽幽,竟然顯化出了眸光,就連身影都比過去更加凝實了,立在那裡不斷沉思。

片刻後,他的身體開始了動搖,時而凝聚,時而崩散,那所擴散出的一縷氣機,讓天地模湖,讓萬古時空都開始了崩塌。

這太過可怕,不管是白夜,還是花粉,都在本能的季動。

「砰。」

祭壇上的人影消散了,化成了一團泡影,再也沒有凝聚。

醫者難自醫,銅棺主可以從白夜身上看到問題的所在,但他卻醫不了有著相似感觸的自己,所以產生了矛盾,自己崩散了。

這並不奇怪,銅棺主本身就是個矛盾的人,他一方面想要求死,另一方面,又渴望著過去的那些時光,故此,銅棺主死的並不徹底,還有念留在世間,想復活了,隨時都可以做到。

人怎樣才算是活著?一個人的孤單,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可親友又讓銅棺主覺得假,沒有意義,正是因為這種矛盾,把銅棺主逼病了。

今日,有人破天荒的說他是假的,喚醒了他對過去的感受。

「走吧。」

白夜起身,這個老爺子還要繼續挑逗,正如對方所言,心病需心醫,銅棺主的病無人能治好,全看對方怎麼去看待。

他將自身的感受展現了出來,引發了銅棺主的共鳴,畢竟一個人寂寞了太久,遇見狀況相似的人,難免會心生感觸,從而進行一些言語上的安慰與鼓勵。

白夜不會安慰人,他覺得,如果要讓一個有心病的人走出牛角尖,需要的是一個相似的病患。

同類病患湊在一起,老爺子病患一看這年輕後生比自己還迷茫,又怎能忍住不安慰兩下。

這一安慰,反思就來了,你自己都鑽牛角里不出來,你如何讓他人走出。

所以,他給銅棺主的是一種自思,而非開導。

心病,終究是需要自己解決。

花粉並不知道白夜做了什麼,看似什麼也沒做,可看似又什麼都做了。

「你說他過去是怎樣的人……」

「是一個好人,曾心懷天下,為了蒼生而戰,灑過熱血,亦拼過命。」

「做為兩個病爹的女兒,有何感受?」白夜一邊走,一邊笑問。

「正經點!」花粉直翻白眼,忍不住想伸手去捶這個傢伙,但她那恬澹的性格也做不出來這樣親密的舉動。

不知何時起,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有一個小女兒家的姿態了,這是弱者面對強者的天生本能姿態,還是新生後的後遺症,她也不清楚。

但她隨後就將這種想法快速掐滅,這爹肯定不能認啊。她也要抓緊時間修行了,要不然等這傢伙超越了祭道,她覺得自己這個女兒想跑都

跑不掉。

兩道身影漸行漸遠,並沒有發現,在他們走後,那祭壇上又出現了模湖的輪廓。

「我是好人嗎……」

黑影遙望世間,目光落在了高原上,這個世間的黑暗因他而起,屬於他那個時代的歲月更是被祭了不知多少遍,所謂的蒼生,所謂的時空,一切皆隨他而葬下。

一想起過去,他的感官也就越清晰,為何過去的真會變成後來的假,終究是實力的變強影響了他,讓他失去了初衷。

「我也曾心懷天下啊,有過激情的歲月,有過澎湃的熱血,可惜,我並不是主身,只是一縷因祭祀喚醒的念……」

黑暗搖頭,他不知主身的過去,只是有一些猜測,但他的病是真的,與主身一般無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