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不信邪,伸手取出了一件又一件物品。

嘩啦啦的時空書,一把平平無奇的石斧,以及一口刻滿了原始符文與圖案的骨鼎。

前兩者還好,就在那口骨鼎出現的剎那,有種奇異的力量從骨鼎中傳了出來,竟然與那片廢墟產生了共鳴,彷彿兩者來自於同一個時代。

不,準確的說,共鳴來自於骨鼎中的一粒毫無生機的種子,是它在散發著微弱的奇異波動,讓虛空開始了盪漾。

「轟隆隆!」

虛空顫動,廢墟動搖,密密麻麻的顆粒狀灰燼從廢墟中的一處地方升起,每一粒塵埃都充滿了灰暗與死寂,帶著大世的悲涼,散發著讓萬靈都深感壓抑的滄桑,如同一部部未知的古史,噴湧而出,將綵帶包裹,讓綵帶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竟然變的夢幻了起來。

遠遠的看去,像是一條被黑色塵埃包裹的時空大河,又似一條沾染了病魔的時空真龍,尾部在廢墟中,頭顱在虛空中唯有一條身子顯化了出來。

「這是......」

幾人盡皆震動這種景象很詭異,尤其是那塵埃不是普通的灰塵,而是世界化成的灰!

哪怕是安滄都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嚥著唾沫,這種景象不是沒有,而是十分罕見,世界成灰,時空成河,這需要的不止是環境,還要有大量的亡界,在漫長的歲月中,才能形成這種奇觀。

「這哪裡是祖河,分明就是一條死亡之河!」玄龍深深吸了一口氣,望向虛空中的河流,那裡有時光碎片翻騰,有未知生靈立在大河邊的石碑前駐足的背影,有壯闊無邊的古老天宮,也有驚天動地的大戰,甚至,還有無邊的黑暗大霧,席捲了整個世界,景象很模糊,並不真切,多數只閃爍了一次,可那其中蘊含的氣息,卻超越了古史,沉重的難以想象。

「果然,我主的眼光絕對沒的說,從來都不去無寶之地,爾等凡夫俗子豈能明白。」紫龍大笑,讓安滄忍不住想揍它。

他是誰?不朽之王親子,旁邊的還是墮落血凰,真凰族強者,就連一頭龜都是來自玄武族,這貨竟然一直把他們當成凡夫俗子,可真敢說。

「聽老夫一言,那裡不祥,有點像通古往今之地去了可能就回不來了。」玄龍低語,瞳孔不斷開闔,有奇異之光在眸子中流動,但片刻後,它的眸子中又充滿了恐懼,像是看到了什麼,竟然猛的吐了一大口血,整個人的神色都萎靡了起來。

「還敢胡言亂語,你是怕我等再找到什麼,進一步加速仙域的覆滅嗎!」安滄一把抓住了玄龍,將他提了起來,他嚴重懷疑這頭龜在裝神弄鬼,自導自演。

「過去看看再說。」白夜很平靜,頭頂時空書,左手石斧,右手骨鼎,第一個踏上了廢墟。

墮落血凰始終跟著,寸步不離,安滄最後,像是侍衛一樣忠心耿耿。

「不聽老龜言,吃虧在眼前,你們會有大凶!」老龜像是夢囈一般開口。

但隨後他說不出話了,整張嘴都被封住,安滄的大手有悶死他的趨勢。

廢墟之地並不大,方圓只有百餘里,如同一片在混沌中飄浮的小島,整個廢墟之地卻異常的堅硬,堆積了各種石塊,還有一種亙古的氣機和斑駁血跡,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口位於一座殘碑下的黑洞了。

河水和世界灰燼正是從那裡噴出,才形成了一種奇觀。

「要進去嗎?」墮落血凰側目,看向黑洞,那裡太幽黑,沒有絲毫亮光,如同旁邊年輕人的眸子一樣,不帶任何多餘的雜色,流動著一種讓她都感覺不祥的氣機。

就連那邊上聳立的殘碑都很古怪,只剩下了小半截,碑體支離破碎,似乎一碰就散,鎮在黑洞前,充滿了灰塵與斑駁的歲月,不知來自哪個年代,上方的模糊字型都與如今幾界的不同,彷彿出自未知的古紀元。

骨鼎中的種子還在顫動,共鳴到了這裡更加清晰了,讓它似乎有活過來的趨勢。

白夜看了一眼鼎中的種子,以及時空書,指了指骨鼎,「都進來吧,省的出現了分散。」

墮落血凰與安滄都沒有拒絕,他們跟著小仙王就已經註定了,有福確實可以一起享,可若小仙王出了事,他們倆絕對會成為陪葬品。

三人一龍一龜,都進了大鼎,向黑洞中而去。

出奇的是,四周並沒有想象中的黑暗,而是充滿了快速流逝的時光。

時空書劇烈翻動,散發著大時空的氣機,封在鼎口上,彷彿在穿梭向未知地。

一刻,兩刻......一天、兩天......

時間在這流光中都彷彿失去了意義,他們不知道外界的時光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