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兒誰跟我家銅匠搞破鞋了?!”

“俺倆成婚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他換過姿勢嘛啊,就從你們這兒回去,姿勢也變了,花樣也多了。”

“一開始我還真拿不準,直到昨天晚上,他特麼居然舔我腳指頭,那腳指頭是特麼人吃的嗎?!”

張曉菲腳翹在桌子上,連珠炮一般地大聲質問著。

她演技不差,性格也大大咧咧的,江瑜給她做完心理建設以後,張曉菲對銅匠媳婦的理解就通透了不少,此時演起來就非常得心應手了。

這一場戲說的是,張一曼和銅匠睡過以後,銅匠就覺醒了某種奇怪的屬性,對女人的腳產生了異常的愛好。

銅匠媳婦發現這一點後,便殺上門來,要個說法。

張一曼本不想承認,但奈何特派員馬上就到,在校長和裴奎山的壓力下,她只能站出來把這個女人引走,否則等特派員來了就露餡兒了。

“大姐,我叫張一曼,這事兒我乾的,”秦海露平靜地站起來道。

“還特麼還真是你啊,”張曉菲衝過去就是一個耳刮子,“你特麼怎麼那麼不要臉啊……”

範煒慌忙拉住她。

“大姐要打我是吧,來來,咱們換個地方打,”秦海露說完便引著她往後院走去。

張曉菲甩開範煒,追了上去,嘴裡叫罵不休,“你特麼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我男人你特麼也敢睡啊,你特麼挺有剛兒啊……”

天可憐見的,張曉菲鋼筋直女,這麼多年連個物件都沒有,此時居然開始為了男人打架了。

王保強連忙衝過去抱住她,“一曼,你快跑……”

“咋的,我打她你還心疼了啊?”

張曉菲過來抓小三兒,沒想到自家男人居然還敢幫著小三,這下更怒了,薅住王保強的頭髮又抓又撓。

“咱家啥規矩忘了啊,褲子脫了給我撅那!”

“滾!”王保強一把推開她。

“你讓誰滾?”

“我讓你滾!”王保強像條發怒的野狗,面目猙獰,暴喝一聲,張曉菲頓時就是一滯,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了起來。

這種情況在新手演員中非常常見,面對演技更好,更有經驗的前輩,難免會被壓戲。

“完了,曉菲接不住戲了,”張驛站在一旁輕聲對江瑜道。

江瑜揮手製止了他,“不急,先等等看。”

張曉菲自然也知道自己被壓戲了,一般情況下,導演會直接喊咔,讓演員休息一會兒再接著演。

可張曉菲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江瑜過來喊咔,尷尬得不行,只好強撐著繼續演下去。

“好,銅匠,你長脾氣了啊,敢這麼大聲跟我說話了啊,”張曉菲說著臺詞,氣勢明顯弱了下去,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她是色厲內荏。

江瑜卻微微一笑。

他要的就是色厲內荏!

銅匠媳婦說到底是個傳統女人,往日裡銅匠性格懦弱,所以一直被她欺負。

當銅匠真正暴怒以後,她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

所以張曉菲此時被壓戲,反倒正好契合了銅匠媳婦的心理狀態。

張驛稍微一琢磨也明白了過來,頗為驚訝看了江瑜一眼,心說這個年輕導演,倒也不像他想的那麼差啊。

他拿到劇本的時候,是非常期待的,因為《驢得水》這個故事確實寫得不錯。

唯一讓他顧慮的是,導演這也太年輕了些。

來了劇組以後,他就發現,從鏡頭怎麼拍,到演員怎麼走位全由趙飛說了算,江瑜平時最多找演員聊一下人物心理,除此之外,基本不怎麼管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