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寒酥也緊緊地用指甲掐著自己的虎口,提醒自己冷靜。

她們此時決不能表現的太悲傷,不僅因為怕魁星閣的其他人也懷疑到她們頭上,更重要的是她們兩個知道眼前之人的真面目,可以同情,但絕不能原諒。

“你們來了,”夏晏然慘笑,故作柔弱,“是師父對不住你們。”

“師父,你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瓊英至今仍然不願意相信這件事,但話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就算夏晏然說了理由,也一定是一些醜陋不堪的真相,她要來又能如何。

寒酥握住她的手,兩姐妹互相安撫著彼此。

“瓊英,寒酥,為師知道你們是好孩子,這件事與你們無關,師父絕不會牽連你們。”

夏晏然這話讓瓊英和寒酥更加難過,但他們也只能默默擦乾眼淚。

“師父,我們會向大長老求情,也請師父不要再一錯再錯。”

這話在夏晏然耳朵裡可真是諷刺,沒想到自己一向看重的這兩個徒弟竟然這麼沒出息,倒是一直不怎麼重視的仙藻是個可用之人。

她內心忍不住冷笑,但表面上還是要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病嬌樣。

“只怕師父已經沒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了,”她開裂的唇角落下絲絲血跡,“都是我自作自受,為師只是放不下你們兩個,還有仙藻……”

一滴淚從夏晏然眼角滑落,師徒三人再也忍不住,紛紛落淚。

泠之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甚至眼梢上攀上一絲不屑。

她優雅地跳到樹枝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三人的梨花帶雨。

但她尾巴上的紅色光點卻絲毫沒有消減,一旦樹下的三人有任何異動,她的尾羽一定會毫無偏差地刺中他們的心臟。

“師父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仙藻師妹的,她的腿已經一天比一天要好了,靈醫說她很快便能走路了。”

瓊英安慰道。

夏晏然故作欣慰,虛弱地點了點頭。

她的聲音越來越嘶啞。

“其實為師更擔心你們兩個,你們一直是魁星閣的佼佼者,如今卻要因我的事受到他人的冷眼,一想到這,為師的心就像針扎一樣,恨不得以死換你們的清白!”

說著她歇斯底里地尖吼出來,那神態當真是悔不當初,看得人心生憐惜。

“師父別說這種話了,事情既已到這般田地,我與師姐受著便是。師徒本就同心,我們不會落井下石。”

寒酥輕嘆道。

夏晏然正色起來。

“我的房間暗格中有一個木盒子,裡面是一把無色等級的皓月短刀。那是當年我與二長老比試,他落敗後贈給我的戰利品,也是他最心愛之物。我要你們親自歸還於二長老,並且重入他的門下。這樣一來,你們在魁星閣中也算是有人庇護了,為師……為師死而無憾!”

說罷,夏晏然已經泣不成聲。

瓊英和寒酥沒想到師父竟然會給他們兩個留後路,對她的怨恨也消減了些許。

“師父,我們不會拜二長老為師的……”瓊英哭道:“不管您做了什麼,我們只有您一個師父!”

夏晏然驀地發怒,用最後一絲力氣怒吼道。

“你們連為師的遺願都要違背嗎!”

瓊英和寒酥相視無言,不再爭論。

泠之冷漠地抖抖翅膀,一排白色羽毛迅疾而兇猛地落在瓊英和寒酥面前。

“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