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的“出師不利”之後,我對上街賣對聯的這項“事業”灰心失望透頂,不想再去了。

原本以為憑我的才情,我的好看的字型,我一擺攤就會有大量的人買,卻沒想到大量來的不是人類,而是寒冷的大北風,還有這根本就無人問津的窘境,說實在的,我對於受點寒苦倒能忍受,這不算什麼,但我卻怕受了半天的苦之後毫無價值,做的事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創業”失敗,本就心煩,沒想到吳雨儂那邊也不順利,也遭到了馮錦的閉門羹,不過還好,畢竟我還有個好哥們鄭天濟可以幫我,於是撥通了對方電話,鄭天濟聽了這事之後倒挺爽快的,答應這沒問題,事情巧的很,現在到了年關底,他媳婦上班的那個五星大飯店有不少的人想結賬辭職,然後回家過年,好多人都是要往外走,偏偏現在就有這麼一個想往裡進的吳雨儂,趕的這個時候正可好,人家五星大酒店正發愁招不到人,這下可好,兩方都是皆大歡喜。

我給吳雨儂又拔通了電話,說了這事,吳雨儂自然是喜不自勝,忙忙地又和鄭天濟去聯絡了。

放下電話,我忽然感覺到,男人之間的友情,倒是比男女之間的所謂感情,要牢固得多,至少這裡面並不帶有個人恩怨的很多雜七雜八的事。

老天似乎是專門要和我做對,我這邊灰心意懶了,不想出去擺攤了,偏偏之後連續的兩天都是豔陽高照,暖意融融,天氣好得不能再好,連一丁點兒的風絲都沒有,想想吧,我擺攤的那兩天那叫一個冷,那叫一個風大,真的是冰火兩重天,看著現在這突然變好的天氣,我也只有苦笑。妻子許夢見這天氣好得不行,勸我要不再出去試一試,我說不了,不去了,好馬不吃回頭草,既然已經是決定要“金盆洗手”,那麼就按照洗了手的規矩去做了,外面愛什麼好天就讓它什麼好天去吧,我自巋然不動。

不出去了,但在家裡的生活還是要繼續,寒假裡我自己的宏偉計劃還是要好好地實施,我對自己還是有很多想法的,比如要好好做做閱讀,好好練練書法等等,這兩天忙著賣對子,這些事竟然就沒怎麼去摸,我還是踏踏實實地靜下心來,好好地讀一讀我的這些存書吧。

於是,在年底的這幾天裡,我的主要工作便成了宅在家中讀書。

要說起我的這些存書來,那絕對是很驚人的,用“海量”來形容我的存書之多,一點都不為過,不誇張地說,現在我要是登記開個圖書館或大書店什麼的,絕對都是綽綽有餘,我愛讀書,更愛買書,愛藏書,結果這麼些年下來,家裡的存書絕對是“書滿為患”,書櫃裡是,書櫃上頭是,寫字檯上是,椅子上是,甚至連床上枕頭邊被子旁,也都是我的各種藏書。許夢有時候會很打趣地和我說,看看吧,你現在都讓這些書給你圈起來了,晚上睡覺不用蓋被子了,就蓋這些書好了。

話聽著雖然說是誇張了一些,但也說明我現在的藏書是何等之巨大,何等之豐富。

別看書多,我還挺吝嗇的,來了客人後想借我的書,那是非常困難的,我感覺這些書已經全成了我的身體的一部分,絕對的是割捨不下,拿走哪本書都像割掉我的一塊肉一樣地捨不得,所以我的書輕易不外借,而且我的記憶力超好,這麼多的存書,別看又扔得哪裡都是,我若是想找哪本,到那裡就能找到,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每本書的位置。或許,這也是讀書人的普遍特點吧。

前兩天剛剛從網上買了一冊網上很流行的小說《永恆傳說》,當時看這個介紹不錯,就花錢買下了它,一直也沒看,所以今天我便先拿這本書開始。

這是網上一個很普通的寫手所寫,但講的是一個很傳奇的故事,頗有吸引力: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青年科學家,在一個意外的機會中,脫離了地球,飛到了宇宙間另一個星球之上,在那裡得到了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仙丹,然後返回了地球,用這個仙丹,他又去報答了很多很多曾對他有恩的人。

這種寫法,怎麼看怎麼有點像大仲馬的一部長篇小說,叫做什麼什麼的恩仇記,就是主人公不幸入了監獄,後在監獄的獄友那裡意外地得到了一個資訊:一個大海中的小島上的山洞裡有無盡的寶藏,結果這個主人公逃出監獄。到那個小島上拿到了這筆寶藏,報答了他所有的恩人。

二者的寫法,何其類似,看來這個網路寫手是非常喜歡大仲馬這個作家的,所寫的這部《永恆傳說》基本上就是那本“什麼什麼恩仇記”的克隆版,我看了一半之後便覺得太熟悉,後面什麼情節我都能猜出來了,所以也就不再讀它了。

這時候才發覺,其實我在買書的時候有太多的盲目性,並沒有怎麼稽核這本書就匆匆買下,要好好閱讀,還是要回歸一些經典作品,只要讀好那些經典作品就可以了,現在的一些新書,往往跳不出經典著作的圈子。

所以,在天黑的時候,也就是這本書基本上全部讀完了的時候,我不但沒有閱讀的快樂,相反倒是覺得讀這樣的書實在是太浪費時間和感情,等於這一天又是一無所獲,沒有意義。

啊,看看吧,出去賣對聯那事是沒有意義,現在呆在家裡讀書也沒有意義……那麼,什麼才是有意義的事呢。

我開始焦慮和抑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