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流淚,但是淚腺這種礙事的東西,早已經被清除了。

“我存在的目的,現在到底是什麼?”劉雷一時之間迷茫了。

在擂臺上的時候,陸柏以導彈威脅他,他想要反抗,想要求饒。

他看到懂了陸柏的眼神,求饒,我就放過你全家。

然而想要求饒的他,這個想法只是轉了一圈後,便被放棄了。

因為他明白,如果求饒,他的家人也要死。

也就是說,從他走上擂臺的那一刻起,他的家人其實就已經被確定了死亡。

他家人的那一條條的性命,甚至他自己的那一條性命,在陸柏或者他背後的資本看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創造出來的價值。

這就是工具的生存意義。

他並不是人,只是一個工具。

沒有人會去在意工具的想法。

他突然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早已經喪失了這個能力。

終端外化木人功,需要將修煉者的重要器官,諸如大腦等事物提取出來,然後置入機器之中的儲存。

這個機器的主體是一種意識的轉移和回收,主要功能是輔助他操控那些終端木人的機械身軀。

所以這個機器除了那些功能之外,其他的手腳等事物,只是一些不必要的部件。

並且一個重要控制部件,如果能夠隨意走動的話,其實也並不便於管理。

當時他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是想著自己大部分意識都在終端木人身上,在那個身上他能走能跳,也就忍了下來。

現在想想,實在不該。

只是那也並不是他第一次妥協。

在他年少之時,為了練武簽訂了賣身契,喪失掉自身大部分主權開始。

就一次次妥協。

為了得到賞識,昧著良心幫忙作惡時,安慰自己,這個世界就這樣,這是一次妥協。

為了更進一步,放棄自己的身體,將終端化外木人工練到大成的時候,這又是一次妥協。

還有很多次的妥協。

直到之前,他又妥協了,聽從了命令,繼續和陸柏戰鬥,付出的代價是自己全家人的性命。

“所以到了如今,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了。

家人沒有了,身體沒有了,夢想沒有了,甚至就連對於陸柏的恨意,都在這種情況下,削減到了近乎於無的地步。

“劉雷,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轉移意識,去積累勝場!”

聲音傳遞過來,提醒了劉雷,他還有著工作。

“這還真是一個莫名悲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