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都坐到科長了?!”

曹德寶有些震驚了,要說到這想當官想往上爬的慾望,再沒有人比他的更強了,不過他更向往的是那種一步登天的,找一個家裡條件特別好的女孩子就娶了的那種。

就比如同樣都是震驚,呂川則是覺得周秉昆這個人是真厲害,他說那種種想跟著他學習的那種感覺,震驚中帶有一絲仰慕,而曹德寶的震驚之中帶的更多的則是嫉妒。

是的,嫉妒,那種本來大家都一樣,卻突然你偷偷進步的那種嫉妒,這種嫉妒,更多的是在惱怒自己的無能為力吧,只不過絕大多數的人往往把錯誤怪罪在其他人的身上。

“不過剛才曲書記說的一介小舟是什麼意思啊?”呂川有些好奇。

“這個啊,這個是我以前投稿用的筆名。”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尤其是對於呂川這種追求進步的青年來說。

“那你都投過什麼啊?”

“都是一些詩罷了,有一首《祖國啊,我親愛的祖國》我覺得還寫(抄)的挺不錯的。”

“原來是你寫的啊,我看過,寫的也太好了吧!”

那個年代的一些人看向詩人的眼光都是不自覺的帶上濾鏡的,就彷彿一層金光圍繞著他,此時的周秉昆在呂川眼裡就發著光。

不過此時的曹德寶彷彿漠不關心的樣子,繼續揮動手裡的鐵鍬,鏟著一鐵鍬醬油渣就往外面甩了出去,嘴上說道:“行了行了,呂川趕緊回來幹活吧,要不然等會兒這坑都得堵咯。”

曹德寶真的不關心麼?他嫉妒的發狂,一個隨身帶著口琴,幹著活都梳著背頭的男人怎麼會不是一名文藝青年呢?

其實在周秉昆剛發那首詩的時候,他就和呂川一起在車間裡面念過,他還覺得這詩寫的真不錯,甚至還想和呂川一起唱出來,不過呂川唱歌,他伴奏。

但是當他發現崇拜的物件是他身邊的人的時候,這種崇拜就變了質。

嫉妒在身體裡生根發芽,卻因為曲書記的賞識和周秉昆的‘背景’讓他並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還要繼續的捧著他,這種感覺更讓曹德寶嫉妒。

一連幾天,周秉昆對於出渣的活計越發的得心應手了,甚至得益於他的身體素質,幹起活來不僅比曹德寶和呂川更賣力,而且工作完精神也更好。

往往那倆人蹲在地上喝水休息的時候,周秉昆卻是站著擦擦汗,然後仰著頭一口氣幹掉半瓶白開水。

這天周秉昆他們廠子裡放假,曲書記也趁著這個假期,把出渣車間給好好的改造了一番,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周秉昆,這事曲書記本來就打算好的。

無論任何時候,我們都可以相信一名G命老同志的思想境界,那種無私奉獻的精神!

第二天一早,他們三個一進車間就驚住了,任憑周秉昆的記憶中有過太多的先進的生產裝置,但在現實中,周秉昆還是第一次的見到這麼老大一個的傳送帶。

之前的那個出渣池的邊上赫然是一個皮帶滾筒的傳送帶,別小看這個東西,有了這個東西周秉昆他們的活兒就輕鬆了許多。

以往要鏟著一鐵鍬的物料給它先放在框裡,然後再用框倒到窗戶外面停的車上,現在只需要把東西給弄到傳送帶上就可以了,頭頂上又加裝了兩個風扇,嘖嘖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