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姜嫵與魔尊之間一場混戰,戰敗以後,魔尊和魔女陳也一人抱著一個“戰利品”,將他們倆帶回魔界。

不同於魔尊的陰森狠毒,陳也完全就是個小女孩心性,酷愛給自己看得上的“娃娃”打扮,不由分說地給他打了幾個耳洞,壓著他幾天都不讓他睡覺,非讓他把一整個屋子的耳環都試著戴了一遍,如此還嫌不夠,接下來的幾天又試衣服、試鞋襪、試髮型、試各種亂七八糟的配飾,活像個布娃娃似的任由陳也折騰。

姜嫵聽到這裡忍不住哈哈大笑。

周然忍無可忍地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不許笑!”

姜嫵從善如流地收了笑容,正色道:“那你準備如何?”

“我能如何,打又打不過,索性沒有性命之憂,忍著唄。”

他仰頭飲了口茶,有些憋屈地嘆了口氣,正準備問問姜嫵的情況,忽然注意到她居然成了築基修為。

“你,你這是怎麼了?”

之前看她與陳也和火絨的那一場對戰,說什麼也該有個化神期的修為,怎麼一下子竟然跌到了這種境地?

姜嫵倒是神情平靜,無波無瀾地道:“哦,我元嬰被擊碎了。”

周然腦中“嗡”的一聲,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他是金丹修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姜嫵說的不是假話。

從化神修為跌落到築基期,這該有多痛苦啊?

不……根本沒聽說誰碎了元嬰還能保留修為的,只怕,這僅剩的築基修為是她近日來重新修煉上去的。

如此心境,如此性情。

周然忽然說不出話。

面對姜嫵,他所受的那些折磨哪裡稱得上是折磨呢?根本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玩笑。

剛剛陷在故人重逢被故人看見自己窘況的尷尬裡,周然還沒注意到,現在冷靜下來,他一下子就發現了更多不尋常之處。

看著她軟軟垂著的右臂,和頸間黑紅的烙痕,他瞳孔一縮。

“你的手……”

“廢了。”

周然聞言一驚,眼淚都快滾落下來了,姜嫵卻還有閒心調笑了兩句:“怎麼了,穿上裙子還真成了個小姑娘?動不動就掉眼淚呀?”

“你!”

你知不知道對劍修來說右手廢了代表什麼?

可他又把話嚥了下去。

他一個術修都知道的事,姜嫵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什麼都知道,知道自己右手已廢,劍術恐怕再難施展,也知道元嬰破碎,即使再次修煉恐怕境界進展也會比從前慢上許多。

她什麼都知道,卻還是這麼平靜地笑著,甚至有工夫聽聽他的遭遇,安慰幾句。

周然心裡酸澀得不行,哽咽了一會兒,他抽噎著問:

“那你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