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還不夠。

黎川道:“留影石是你傳出去的嗎?”

沈長風一驚。

他千想萬想,沒料到這人居然是來給姜嫵報仇的。看實力,莫非是姜嫵的師父嗎?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敢洩露分毫。

他了解這些大門派的人,最是道貌岸然,辦事喜歡講求證據,若是他抵死不認,他根本找不到證據,為了免招口舌,興許就這麼放過他也不一定。

想到這裡,他稍稍定了定心,梗著脖子裝傻:“不是我!”

為了顯得更有說服力,他補充道:“姜道友曾經在秘境中救我一命,我有怎會如此陷害她?”

“是嗎?”黎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當然!”他義正辭嚴,“姜道友出事,我心中替她感傷,不知姜道友現在如何了?前輩可是她的師父嗎?能否代我寬慰一二?”

沈長風編得自己都快信了。

黎川:“你可聽說過搜魂之術?”

沈長風面色一陣發白。

搜魂術乃是禁術,可以搜出一個人的腦中記憶,只是被搜魂的人神識會受到極大的損害,並且或許一生都無法再復原,也因此,搜魂之術被列為禁術。

“前輩,這可是禁術!”

“是又如何?”他懶得再廢話,一手放在沈長風面前,強大的靈力便立即如電流一般躥進了沈長風腦中。密密麻麻的刺痛在識海中游蕩,將每一處神經都刺激得不斷髮顫。

黎川這一搜,搜的當然不只是放出留影石的記憶,還有之前他被姜嫵謝璋二人從秘境中救出的記憶,和對著謝璋發誓的記憶。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黎川將這些記憶燒錄進留影石中,預備著找人翻刻個上萬份,最好能讓所有人都看到他這個卑劣小人的行徑才好。

以牙還牙嘛,是他用慣了的方式。

等留影石燒錄完成,沈長風這才從昏迷中醒轉。他看著黎川的動作,便知他準備做什麼。如果只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早就不在乎那些虛名了,別人如何看待他、議論他,都無所謂。

他只是可惜那隻斷了的右手和受損的神識。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沈長風也懶得再裝傻。

“既然前輩都知情了,仇也報完了,晚輩便先告辭。”

“誰跟你說仇報完了?”

黎川伸出手,直截了當地廢了他的修為,這樣尚且還嫌不夠,又將他的靈臺擊碎,以玄冰封鎖。

他此生再也沒有修煉的機會了。

“你!”

沈長風在巨怒和痛苦中幾乎支撐不住身體,僅剩的左臂持著劍撲上去,像是要不管不顧地朝黎川報仇。只是他從未練過左手持劍,又接連失了元氣,別說刺中,連穩穩地持住劍都費勁。

黎川懶得再看他,同樣一揮衣袖將他拂落。從天上摔下去,他不像掌門那樣還留著一點微末的靈力可以操控身形,只能任由自己“嘭”地摔落在地上,雖然經過煉體,身體強健,不至於摔死,但一時渾身經脈俱斷,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會有人去扶他嗎?

他趴在地上,心中存著一絲微末的念想。

然而現在萬劍門的眾人得知掌門只剩下金丹實力,都齊聚議事堂,商議著更換掌門之事,根本就沒人去顧及他。

黎川依著這樣的做法,懲處了扶華長老和其餘幾位那天的附和者,這才返回清黎山。

姜嫵在靈池邊坐著等了他一會兒,這才見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