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嫵以為事情可以就此終結時,有幾名患者的家人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想辦法逃了出來,還跑到村長那裡告狀。

看到村長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到隔離用的宅子門前時,姜嫵的心宛如浸在冷水之中,一片冰涼。

明明該做的解釋都解釋過了,他們為什麼不相信呢?為什麼要執意跑出來添亂?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那些憤怒和無奈全都強行壓了下去。

“姑娘,你撒野也該有個限度,現在把我們村裡的人囚禁起來是什麼意思?仗著武力,欺負我們打不過你嗎?”村長柺杖重重點地,其他人在他身後附和著開口:

“就是啊,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殺了我們村那麼多人,你到底還想幹什麼!”

殺人的事,姜嫵無法辯解。她避開那些謾罵,試圖對村長解釋清楚瘟疫的事。

“他們感染了瘟疫,必須立即隔離,否則大家都會感染的!請你們相信我。”

“相信你?我拿什麼相信你?”

“就是啊!你身上還揹著幾條人命呢,叫我們怎麼相信!”

姜嫵閉了閉眼,把心底的煩躁壓下去,面沉如水,一雙眼淡淡掃過面前的人。

“既然你們不信,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她另外找了一座宅子,將他們關了進去。

整個小林村人人自危,風聲鶴唳。

姜嫵有些疲憊地倚著牆。

要是靈力沒有受到限制就好了,若是能用靈力下禁制,這些人哪裡能輕易地離開呢?

想到這裡,她忽然意識到,雖然不能使用靈力,但是可以佈置陣法。

她一想起這一茬,立即飛快地給隔離處和村長那群人的宅子都佈置上了陣法。

至於那些感染者的家屬,人數眾多,她實在是有心無力。反正村長已經被關起來了,想必他們也沒辦法翻出什麼風浪了吧。

可惜天不遂人願。

即使大家都被管控起來,情況仍然日益嚴重起來。

姜嫵把整個村子巡視了一遍,發現還是有很多人感染了瘟疫。或者不能稱作感染,而是莫名其妙地得了病。

姜嫵終於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天災,當然不能用正常的方法去對待。

這是人禍,是楊梅發起的報復,也是對她的逼迫,逼迫她做出選擇。

是死一部分人,還是全死。

是選擇自己殺死一部分人,還是放任瘟疫持續發散,直至全村的人都死去。

姜嫵緊緊抿著唇瓣,心中一團亂麻。

這就像是那個經典的問題:

“一個火車司機,剎車突然失靈。他前面的鐵軌上有五個人。而另一邊分叉的鐵軌上有一個人。如果你是火車司機請問你會選擇哪邊?(假設走哪邊,那邊的人都必死無疑)”

沒想到居然還真有一天不得不做出選擇。

姜嫵想: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還有機會的。

她到村醫的家中翻閱醫書,試圖找出解決的辦法。然而這個世界不但地形狹小,資源匱乏,而且知識也比較落後。姜嫵找不到對瘟疫的治療方法,甚至抽空去山裡跑了一趟,都沒找到幾株有用的藥草。

還沒等到第二天早上,姜嫵就聽見了一個更壞的訊息——有三個人因為瘟疫而死去了。

被隔離的人原本還不相信姜嫵的話,現在卻一下子就慌了,重重地拍打著宅院的大門,吵著鬧著要出來。

和帶了疫病的人關在一起,那豈不是和死了也就只差個時間了嗎?

他們才不要等死!

“放我出去!”

裡面的人大聲怒吼著,伴隨著身體撞在門上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