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這位師妹最是嬌弱,日常訓練都是能推則推,打坐也更是嫌苦悶無聊,入門幾年連練氣期都沒進,就這樣的性子,能練出什麼來?肯定是抱上了祖師爺的大腿,央求著討了什麼絕頂丹藥吃,這才短短一年就進入了金丹期。

天可憐見,姜嫵是發自真心的,絕不是什麼嘲諷。不過事已至此,她也只好應戰。

女弟子率先出手,手指飛快地結了個印,一道光球便如同隕落的太陽一般,帶著滾燙的溫度迅速向姜嫵砸去。

姜嫵不避不閃,抬手迎面對上了那道光球,連個結印的手勢都沒做。

女弟子見她不動,還以為她被嚇傻了,正要出言嘲諷,卻見姜嫵抬手輕輕推出一掌,分明平平無奇,那道光球卻陡然加了十倍百倍的力道,以難以退避之勢飛速朝反方向襲來。

眼看著女弟子就要躲避不及,姜嫵袖中飛出一道白綾,看起來輕飄飄的,卻如箭一般飛速射出,將光球阻隔下來。

女弟子還在生死一瞬的恐懼中回不過神,姜嫵已經翩然收回了白綾,拱手道:“承讓。”

她見姜嫵目光清亮,既無戰勝她的欣喜,也沒有小人得志的得意,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不禁為自己剛才的擅自揣測感到羞愧:”抱歉啊姜師妹。“

原本心裡還藏著鄙夷的人一時怔愣,竟有些不可置信之感。

這位女弟子雖比不上謝璋、賀燃之流,但已是這一輩中出類拔萃之人,竟然在姜嫵手裡過不了兩招?

另有幾位不服氣的人依次上臺,同樣被兩三招送了下去。

這些人中,有築基後期的,也有金丹期的,竟沒有一個人打得過姜嫵。

圍觀的人沉默了。

這時有個弟子叫囂道:“謝璋師兄,你去試試!”

謝璋的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著臺上那名女子,只是姜嫵的動作太少了,他還沒琢磨出姜嫵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只不過煉體再強,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下還是不值一提的,他已是元嬰初期,大半個等級的壓制,想來不會輸。

因此,謝璋聞言微微頷首,一躍跳上演武臺,對姜嫵溫聲細語道:“師妹,切磋之事我不會放水,你小心些。”

“你只管發揮你的實力,不必放水。”姜嫵站定,朝他作揖,神色說不出的從容平靜。

謝璋忽然覺得面前人好像脫胎換骨,已經與從前大有不同了。他忍不住點點頭,從心底裡對她多了幾分尊重。

他修劍法,手中提一把通體雪白的劍,劍鞘上刻著繁複的花紋,劍柄處有“承影”二字,他緩緩拔劍,溫和道:“師妹先請。”

姜嫵起了興致,隨手從演武場上撿了把劍,抬手拔劍,竟是鏽跡斑斑拔不出來,她“嚯”了一聲,一用力,結果竟把劍給拔斷了。

難怪在演武場上隨意丟著,原來是把廢劍。

“阿嫵接劍!”賀燃看不下去,一抬手拔了旁邊顧寧嵐的劍拋給姜嫵——沒辦法,他不使劍,用的是鞭子。

顧寧嵐怒目而視,但想到是借給姜嫵用,到底是沒做聲。

姜嫵這次順利拔出劍,對他二人微微一笑:“多謝!”

而後轉向謝璋,“那我就不客氣啦。”說罷提劍一躍,驀地拔地而起,身形飛快地與謝璋對上,二人默契地都沒用術法,單單憑著招式對打,眨眼之間已經過了幾十招。

底下的年輕弟子們已經看得眼花繚亂,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不得不相信這位嬌滴滴的小師妹突然實力大增。

賀燃站得歪歪斜斜,恨不得靠在顧寧嵐身上,他看著場上的情況,不停地實時直播:“啊呀,阿嫵怎麼這麼厲害了——嚯,好險——啊呀,謝璋怎麼不知道憐香惜玉的!哎,冰塊,你覺得誰贏?”

顧寧嵐木著一張臉,眼珠子卻像是在放光,緊緊盯著場上,根本顧不上理會賀燃。

一年時間畢竟有限,姜嫵在招式上到底比不過謝璋,不過是憑著幾分機靈勁兒四兩撥千斤,只不過姜嫵能明顯感覺到,在打鬥中,那些招式用得越來越熟練,她順手一刺,隨即腳下邁著靈巧的步法,身形詭譎地往後一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