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沒料到她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豪言壯語,在屋裡踱步細思,沉吟半晌,終於下定決心。

“好!阿嫵要做什麼,娘都支援你!”

姜嫵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有這樣開明且爽朗的娘,原主卻硬是活成那副憋屈的樣子,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按理來說,原主從前也是非同尋常的女子,不然也不可能忍著痛苦艱辛練出了一身功夫。

只能說戀愛腦害人不淺吧。

姜夫人狡黠一笑,衝姜嫵伸出拳頭,“這是咱們的小秘密,暫時先別告訴你爹,他是個老古板,恐怕一時接受不了。”

姜嫵笑著與她擊拳,心中的大石頭落了一半。

說曹操曹操到,姜秋林推開門進來,摸著腦袋問:“好啊,你們又有什麼秘密瞞著我?我才不是老古板!”

姜嫵同姜夫人對視一眼,微笑著岔開話題:“爹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翼王呢?”

“哼!”姜秋林冷哼一聲,一屁股坐下,“提起他我就來氣!豎子無禮,敢在我面前摔杯子擺臉色,他老子都不敢這樣待我,他算個什麼東西!”

姜夫人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撫,他飲了口茶,這才講起了剛才的事。

他們二人原本你來我往地吹捧,維持著塑膠翁婿情,那宋凌霄忽然提議要敬他一杯茶表示尊敬。姜秋林原以為他是為了剛開始那些話致歉,誰知道宋凌霄說是敬茶,端著茶盞走到他面前時卻好巧不巧地一個手抖。

“啪——”青花瓷的茶盞在地上摔出好大一聲響,茶水濺得老高。

“你們說說,他怎麼敢這樣啊?”姜秋林頗委屈地蹭蹭夫人的衣袖,指著衣襬出的水漬,可憐巴巴:“好端端的,竟把夫人給我繡的花弄髒了。”

姜嫵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果然見他衣襬處一個不規則鋸齒形圖案洇溼了一塊兒。嗯,勉強看得出是一棵樹。

“豈有此理!”姜夫人柳眉一豎,擼起袖子,怒氣衝衝。“他人呢?”

“早被我趕出去了!”姜秋林嘿嘿一笑,像是邀功請賞似的。

姜嫵:“……”

謝謝,有被秀到。

宋凌霄的確是急匆匆地走了,只不過一半是因為今天行止失當惹人笑話,他沒臉再待下去,一半是因為府裡親信叫人遞話,說是賀嫣兒吵著鬧著非要見他一面。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日實在是倒黴得厲害。

他緊蹙眉頭,大步流星地上馬,想起今天遇見的憋屈事,恨恨朝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這下倒好,向來乖順的馬竟撒丫子飛奔起來,宋凌霄死死拽著韁繩也攔不住它大步向前的步伐。

京城之中,唯有皇族和權貴可以在主道上騎馬,但這也是有速度規定的。除非有要緊事,否則無人敢如此放肆。在京城跑馬,說小了是少年輕狂不知規矩,說大了便是藐視皇權。

宋凌霄急得渾身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他武藝騎射還算擅長,很快就勒住了馬。

馬撅起蹄子一聲嘶鳴,把前頭的小商販嚇得一個倒仰。這人倒很大膽,看眼前人衣料華美,騎著高頭大馬,想也是非富即貴之人,眼珠一轉,就地躺倒,哎呦哎呦地叫喚起來。

宋凌霄目瞪口呆。

青天白日的,居然有人膽敢碰瓷,還碰到了他堂堂翼王面前。

見勢不好,他調轉馬頭,準備離開。

“這位貴人,”小販咳了幾聲,虛弱地開口:“小人看您也不是尋常人,怎麼撞了人就想跑呢?”

“……”時運不齊,命途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