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聽林逍說完,揹著一架古琴的王詡開口道:“所以就看新君是誰了?”

“對,劍門關一戰過後無論是我那三叔還是朝廷,所有軍力都是所剩無幾。”

林逍嘴裡銜枯草轉動著:“那新君會帶著荊州原先的八萬皇城禁衛軍重返咸陽,要我估計先帝應該給了他一道即位的聖旨。”

“到時候就是咱們涼州和這位新君之間的戰爭了。”

瞥了一眼王詡,林逍又道:“雖然裴嶽十有八九要坐收漁翁之利,咱們最大的對手幾乎可以說沒了,但先帝既然這麼想讓這個叫林君的傢伙當皇帝,那麼保不齊還有什麼後手。”

“真是荒唐啊!”

王詡聽了之後只是發出這樣的一聲感嘆,先帝離世還沒有三個月,新君林逍即位也只有兩個多月,結果現在一轉眼,新皇帝又要冒出來了。

所以現在的大秦怎叫一個亂字了得?

“別忙著感嘆了,有什麼主意說吧。”

林逍灌了一口酒先給出了自己原先的想法:“原本這一趟來永州,我是打算勸我那三叔直接稱帝,那林君也是帝,而我也直接在涼州稱帝,那就有得玩了。”

王詡哭笑不得:“你還是這樣子,深怕大秦不死啊?”

一國三皇,那玄之又玄的國運也將會在無形之中分為三份,除非有一方能滅掉其他兩人。

否則紊亂的國運會使得整個大秦慢慢走向分崩離析,可不就是林逍說的有得玩了?

“不就是考慮到了這,所以才沒把這想法直接說出來。”

轉動著手上的酒葫蘆,林逍雙眼只是看著天空中那御風而行的道仙,這身段的確不錯。

王詡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如果真是你預想的那樣,新君奉昭即位,以你當皇帝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來看,老百姓很樂意換個皇帝,天下民心不在你。”

“如今大秦九州,江州剛受水患、涼州在休養生息,幽州也經過草原蠻子一通劫掠,青並永冀兗,只有荊州相對安穩,七州遭殃誰能先穩住這幾州局勢,那麼便可得這幾州民心。”

“所以你和那司馬梟,明裡暗裡的鼓動燕王破一城毀一城,就是在等之後我去收復這六州民心?”

王詡沒有說話,林逍心裡一嘆,這就是為什麼王詡必須死的原因。

無論是自己,還是燕王又或者那個林君,誰得了天下,都要殺王詡,因為飽受戰火的六州百姓需要有一個人來買單。

這個人就是王詡!

當這天下人的面殺了這個挑起亂世的人,比什麼安撫人心的手段都要管用,所以林逍必須要走這一趟。

因為從決定離開涼州的時候起,王詡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沉默了半晌王詡半開玩笑道:“所以你可真是我再生父母。”

“虧你還笑得出來。”林逍將酒葫蘆扔了過去。

王詡接住喝了一口,是涼州本地的烈酒,讓這年輕琴師感慨良多。不等他發話,那已經假裝在馬背上睡覺的傢伙道:“趁著機會好好休息幾天吧,回了涼州有的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