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王上,已經不足一里,再近涼州軍便會察覺。”

滿身塵土的匈奴軍步卒將領眼中滿是血絲,十三天十萬人日夜不休,這其中是怎樣一個艱辛,外人不得而知。

相比懸著腦袋攻城的其他匈奴軍,這些人的亡命程度絲毫不減,光是累死的就足有三千四百人!

“通知下去全軍宰羊修整三日,三日後破關屠城。”

左賢王露出笑容,言語之間輕描淡寫,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步卒統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激動。

陸懷中身上的戰甲已經多出破損,這些天匈奴軍幾次登上城頭幾次被打退殲滅,城牆下的屍體甚至無人清理,鋪了一層又一層,為了防止瘟疫病變,不得已只能日夜放火燒屍,屍體被燒焦的臭味蔓延整座城池。

陸懷中已經見怪不怪,年輕計程車卒卻是有些難以忍受,不管如何那曾經也是一個個的鮮活的人,一把火下去就什麼都沒了。

不過十幾天來再怎麼不適應,如今也習慣了。

每天守關將士都在重複昨天所做之事,打退匈奴,燒屍、準備關防,然後再等著匈奴軍衝鋒攻城。

匈奴軍攻的瘋狂,守軍將士守得也瘋狂,在幾次匈奴軍登上城頭之際,陸懷中的副將周勇組織起了敢死隊。

渾身綁滿了炮彈,點燃之後就那麼樣從城頭上跳下去隨著一聲爆炸變為漫天血肉,不曾有一句遺言。

以死拒死!

這就是陸懷中陸憾城美名的由來,手下軍士敢死,陸懷中也敢送他們去死,這才有瞭如今這份戰果。

與潼關不同,自第一日過後陸懷中手底下的四萬軍就再沒有一次出關拒敵,但卻在守關的過程中死了足足兩萬二千人。

一千五百枚炮彈,已經不足三百,城牆多處已經破損。

對此陸懷中看在眼中卻已經無法再去在意,從攻城的第七天匈奴動用一萬人打了一天一夜,他就知道左賢王是鐵了心要用人堆破這處關隘。

城破是定局,時間早晚而已。

他要做的他能做的,就是如何在城破之際拉著更多的匈奴軍下地獄。

“打了一輩子仗還真沒見過這麼瘋的。”周勇吐出一口血水坐在地上。

陸懷中輕笑:“當年不也是這麼瘋過來的?地堡如何?”

“一百二十七處地堡建造完畢,每個藏著三百守軍,只要他們打進來那裡就是我們的第二道防線。”周勇點頭隨即道:“潼關方面怎麼說?”

“白帥打算派兵支援,讓我拒絕了。”

陸懷中搖了搖頭:“這是一處來了就死的絕地,就算把整個潼關守軍拉過來,下場也一樣。”

輕輕揉搓這臉龐,陸懷中嘿嘿一笑:“聞到沒有,匈奴蠻子在殺牛宰羊呢,要不了幾天估計就是最後一戰了。”

“他孃的,死老子也要嚼碎他幾根骨頭!”周勇一拳打在地面。

陸懷中雙手交叉在一起笑道:“省省力氣,安排百姓撤出關隘吧,把王爺這十三尊神武大炮聚在一處,這東西廢了也不能留給蠻子。”

“多好的東西,真是捨不得。”

周勇起身,陸懷中呢喃道:“只要王爺還在以後這東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