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瓊使團已經帶來了北商洲的資訊,許青麝的情報就不那麼緊要了,不過她遵循賭約而來,倒是可以聽一聽。

看到許青麝和陸西星的時候,張執象愣了一下。

陸西星瞎了,坐在輪椅上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許青麝這個女人居然會親自推輪椅?

許青麝沒有理會兩人詫異的目光,她看向王直問道:“早先所說,哪怕我們輸了也可以獲得鹽業的話還算數不算數?”

王直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好像你已經被許海掃地出門了。”

言下之意,無非是許青麝無法幫他們對付許家,沒有什麼價值,他自然也沒有必要將鹽業交給許青麝了。

許青麝倒沒有什麼意外,也不覺得王直訊息過於靈通,若是許家當中沒有王家的臥底,那才是王直的失誤。

“許海只是將我趕走而已,我還是許家的人。”

“那麼大一個家族,從外來攻來,一時間是打不滅的,唯有內部廝殺,才會徹底垮掉,我手上有鹽業,就能在許家內部搶資源,搞分裂,幫你們牽扯許家和汪家。”

“而且,我不全要。”

“我只要一半,另一半的收益,王家坐著什麼事都不用做,我親自送到手上。”

“張執象奪冠,王家拿到宣德號,許海不會坐視到明年六月份的,你們在南洋的局勢岌岌可危,本來在兩淮的鹽業就難以顧及,南京因為墨教的緣故,不能幫忙對付你們,但在鹽業上動手,只要不擺在明面上,墨教也不會管。”

“那本就是個燙手的山芋,你賣給我正好。”

王直笑了笑,倒是沒有反駁,而是問道:“陸西星輸了,按照賭約,你得告訴我們西羅人和許家在商洲的戰略情報才是。”

許青麝說道:“這個情報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值錢。”

“北商洲的局勢主要是瑪雅和阿茲特克兩個國家要頂住攻擊才行,西羅人已經與阿茲特克的大祭師結盟了。”

“他們將以使團的身份前往阿茲特克的首都,特諾奇蒂蘭特,討論議和的事情。”

“西巴尼亞的使團預計五月份會抵達特諾奇蒂蘭特。”

“在大祭師的安排下,他們將傳播瘟疫,並謀殺阿茲特克的皇帝蒙特馬蘇二世。”

“許家參與了計劃,已經提供牛痘技術給大祭師。”

“以便大祭師在造反後,利用恐慌控制特諾奇蒂蘭特,並且以牛痘為依仗,來控制戰士階層,以此來強化神權,掌控帝國。”

“代價則是……阿茲特克停止對瑪雅的援助。”

“沒有阿茲特克的支援,瑪雅帝國最多兩年,必然滅亡。”

張執象與王直對視了一眼,他們先前聊天,分析北商洲的局勢,都是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推演,如今,意外出現了……

王直有了決定,便不再與許青麝糾纏,說道:“你去淮安找我二哥,他會與你交接的。”

“希望這一次,你能守得住產業,不要再輸了。”

許青麝在應天輸掉了誠意坊,在舟山又輸了一次,被掃地出門,如果在淮安還輸的話,那就徹底沒機會了,而王家交出去的鹽業,也將肉包子打狗。

要知道,王源之跟著張執象將登聞鼓送到京師,才得到這兩綱鹽引的。

這些年王家能多線出擊,也是靠鹽業的豐厚利潤在支撐。

也就是王家了,王直為了戰略佈置,將鹽業送了出去,而在淮安負責鹽業的王非也會按照王直的意思去做。

換成其許家這種,做夢都別想。

許青麝倒沒有敗者的狼狽,反而輕輕笑了聲,說道:“這就不勞您關心了,現在的我,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

王直看了看許青麝和陸西星,聳了聳肩,沒有太在意。

陸西星就算不是個廢人,這輩子也趕不上張執象了,沒有什麼好在意的,許青麝有個真心幫她的人,能守住產業,那也不錯。

事情談完,許青麝就要推陸西星離開,但陸西星伸手阻攔了一下。

他“看”向張執象那邊,問道:“你奪得冠軍,隕鐵拿到了嗎?”

“送到島上了,還沒去看,你想分潤一些?”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