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口中的她這般強橫,我若尋她,豈會有隕落之危?」

季秋皺眉。

他在追溯天意劍的時候。

看到過蘇七秀那幾乎能擷取光陰與歲月的偉力。

那是至尊的傳承,若是成就元神,單憑那幾乎出神入化的劍意,天上天下,怕也無人是她敵手。

按理來講,早就該名震東荒,天下無敵了才是。

為何敖景不叫他去尋其蹤跡?

而回應他疑問的,只有敖景猶豫過後,充斥著顧慮的嘆息:

「如果是在此前,應是如此。」

「可.」

「蘇七秀,現在已經死了。」

帶著些許篤定的話語,一石激起千層浪,叫季秋的心臟狠狠抽搐了下:

「死?」

他的眉頭緊緊皺著,看著眼前女子那不似作偽的表情,胸膛幾度起伏,語氣中夾帶著不信:

「阿景,有些東西,是不能開玩笑的。」

此時此刻的季秋,語氣前所未有的沉重。

然而,敖景卻只是搖了搖頭,直視著他那雙寫滿了質疑的眼眸,一字一句未曾停頓,又道:

「無雙,無論到了何時,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關於蘇七秀的事情,我都是從西海蒼龍一脈,那位擎天巨擘元聖的口中知曉。」

「他作為上個紀元自封為我蒼龍一脈的老祖級人物,更是東荒有數站在元神頂尖的巨頭。」

「他親自告訴我,當年被斬去臂膀的萬屍山屍祖,聯合另外兩位曾被玉衡道君夥同仙盟驅逐鎮壓的魔道大能,以及一尊不知來歷的元神,狙殺了蘇七秀。」

「那一戰不知勝負之分,只曉得地點在黑霧瀰漫,通往陰間的道路開闢之地,最後的結果,就是蘇七秀不知所蹤,疑似隕落,也疑似墜入陰間,圍殺她的那些個巨頭,倒是活得好好的。」

「而陰間詭異莫測,光是其中外圍,就有佔據古老前道統的十尊鬼修鎮壓一方,自號十殿,裂土封王,論實力不遜於人間道統,這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談蘇七秀,是否能從四尊元神伏殺中遁逃。」

「就只單言一點,她縱使大難不死,落入陰間,但以重傷之軀與身懷的秘辛...」

敖景目露不忍,欲言又止。

她是不希望季秋有別的紅顏知己。

這千百年來孤寂的修行生涯裡,敖景無時無刻不在幻想期待,幻想他的身畔僅僅只有自己一人。

可...縱使這點做不到。

她也更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去露出難過頹廢的神情。

尤其是...

為那些與她無關的女人,感到難受。3

天上萬裡無雲,灰濛濛的。

正如此刻季秋如坐過山車般的心情。

從追溯天意劍時的激動,到眼下聽得敖景這般認真的話語,都叫他的心情不由沉入谷底。

此刻回首,看著眼前為自己樹立的石碑,道人有些默然。

他走上前去,輕輕觸控著那冰涼的字跡,還有那用力刻下的「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