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定要叫他,親手死在我鑄的劍下!」

干將一個箭步,將歐冶子命名為'太阿'的劍胚取來。

他看著正泛著赤紅的劍胚,將其於手間倒持,末了一聲輕笑:

「太阿為威道之劍,不能倒持也!」

「倒拿著劍,就相當於是將劍柄,將生死大權交予了他人之手,自己終將反受其害。「我鑄劍一生,到頭來不就是這般下場?」

「但現在,我有了機會。」

「將此劍真正的鑄成,交給真正能用的人!」

「我輩不能執劍柄,但終將有能執劍柄的人!」

「難道……不是麼?」

一通說完,干將看著怒火貌似已去了八分,只留下一片複雜的歐冶子,橫劍於胸,面色鄭重:

「況且。」

「鑄成比肩神聖的兵刃,也代表著我輩鑄兵者的終極追求。」

「歐冶子,你必須得考慮,這會不會是你此生僅有的機會!」

「你若不願,我自己來!」

干將高舉著劍,鑄兵室內的地火溫度不斷上升,在高溫的影響下,他頭腦之中的酒勁早已下去,只餘一片清明。

過了半晌,終於一聲悠悠嘆息。

隨後,歐冶子接過了那耗盡了他半生心血,仍舊未曾完成,卻被其寄予野望的'太阿劍胚:

「既然你心意已決……」

「那就鑄!」

「鑄出一柄威道之劍,鑄出一柄殺王,甚至有機會弒神的劍,也好全了你我夙願,報了大仇,甚至……」

「青史留名!」

「也好叫那後世有關於器道的記載之中,有我歐冶子,有你干將之名!」

「一年,足矣!」

地火於鑄兵室下噴湧,如同實質性的火焰,點燃了兩人心中,那本已沉寂多時的心火。

隨後就如星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迎著吹面而來的寒風。

季秋與趙五靈走出了這間寬闊的鑄兵道場。

有細細的小雨,從天上落下。

青石板道,細雨霏霏,這或許將是這個寒冷的秋季,最後的一場雨。

季秋與這位趙國的上將軍並肩,突然開口:

「上將軍。」

「有什麼需求,可以講了。」

這位年輕的白袍真君,周身形成氣障,將劃落的雨水擋下,屹立在這無名街巷,目光認真的看著身畔的趙五靈:

「這世間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殷勤,你我對此當是心如明鏡。」

「因此,請講。」

他伸出了手,向趙五靈作以示意。隨著季秋的話語落下。

這數丈方圓,便與外界的綿綿細雨,生出了隔絕。

一副若有若無的畫卷,從這真君背後升騰,將這片方圓天地,握於掌間。

此時此刻,他就彷彿是這狹小街巷的主宰。

只要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