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不會因為這種事情,便對季先生放任自如,道家的那位出手,不正彰顯了我輩態度?”

“就在這稷下待著,除非齊王下定決心,要掃平稷下,不然在那一日來臨之前,這裡便永遠都是至高無上的學術聖地,不容任何他人褻瀆!”

墨翟的言語激烈,顯然在這件事情的從屬上,他對於季秋的態度極其堅定。

反倒是平日裡更顯溫和的孟軻,卻是輕輕擺了擺手:

“脾氣收一收,這麼著急做甚麼。”

“季小友,細說?”

老人的眸子,永遠都是那麼的平靜,就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一樣。

季秋從沒見過孟軻急過,他永遠都是那麼的和善,與夫子那高大偉岸,曉之以理,以及李耳道法自然,終日參悟妙道不同。

他好像,性格真就是這般。

對此,季秋再度拱手回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稷下的百家學說,一年多來,我已盡數觀閱,融入己身,剩下的,便是效仿諸賢,走遍天下了。”

“待到千帆過盡,想來,便是我踏足山巔之時。”

這番話語,說的有些許狂妄。

畢竟說到底,他不過只是一尚未及冠的少年而已。

但,眼前的稷下祭酒,卻是選擇相信了他。

孟軻笑了。

說實話,這種話在任何一個年輕人的口中說出,作為祭酒的孟軻,都會毫不猶豫的開口呵斥,道其一聲不知天高地厚。

可唯獨季秋,他不會去這般說他。

這當然不是因為季秋的身份地位,以及近乎與他之前比肩的實力。

他這麼說,只是因為他見過這個少年,身懷的天賦以及對於知識的嚴苛,究竟達到了一種怎樣可怕的程度。

所謂的聖者,永遠都不是口頭說說,便能夠做到的。

“去吧。”

“老夫相信你。”

孟軻走上前來,以一名長者的身份,拍了拍季秋的肩膀。

作為一手將他帶入稷下大門的祭酒。

他這動作,同時也代表著,他答應了季秋的請求。

“那麼,季秋便拜謝祭酒大人了。”

“諸子同道,我會一一拜別。”

“之後出了稷下,我將輕裝出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臨淄,不叫齊王以及那些古老者投下目光。”

“給稷下添了這般多的麻煩,季秋實在慚愧,是以待到成道,”

“定會一一還來!”

只在這長廊古道,還未進那閣樓之時,這場短暫的會面,便已經落下了帷幕。

看著少年舉止穩健,毫不拖泥帶水,便折返而去的身影,墨翟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