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那場血與火的殺伐之中,親自斬殺或是摘下了一尊尊王冕的人物。

如今千百載過去,那些個曾經的王,不是化作了過眼雲煙,就是以神血為誓,成為了效忠於齊的古老公族。

齊王,就是齊地至高無上的意志。

往日裡,他一意孤行,要叫稷下巍峨聳立。

那麼哪怕是上卿乃至於古老的大公,諸士聯合在一起,也無法忤逆他的意志。

但是,

這都是過去了。

在齊王不再願意叫稷下屹立,叫這凡民的學術超凡,再顯得那般至高無上之時。

那麼稷下,早晚都將不復存在。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稷下中下層的學士們,便幾乎有半數之多,都或多或少,受到過神血後裔的影響。

諸子建立的稷下學派,本就有不少的學士,主張效命於神血,以自己所學的學說,去治理這個混沌的時代。

而經過這些時日的醞釀,齊王的惡意,神血的針對一併襲來,一時間,更是叫不少自各地而來的學士,心神晃盪。

齊地的凡民們不知,但是自其他遙遠土地遊學而來的他國學士,卻是極為清楚,在這片由周天子統御的土地上,其他的古老國度,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能夠投效齊國,與普通計程車族並列,出任一方官吏,並掌管著無數比之自己要更加弱小的凡民性命

在這個時代,對於沒有流淌神血的凡民而言,已經是無法言喻的權貴了。

強者揮劍,抽刃向更強者,勇氣固然可嘉,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得不承認,這只是少數。

更多的人吶。

他哪怕鑽研著最為上乘的學說,但其本質,卻依舊是目光朝下,向著更弱者揮拳。

這是人的劣根性。

也正因如此,才需要所謂聖賢出世,去將這種趨向掐滅,徹底撥亂反正。

稷下建立這麼多年,從而積蓄的實力,絕然不弱。

哪怕是齊地,在齊王不出的情況下,想要將其顛覆,也幾乎將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是齊王說的那樣。

養虎為患!

但就算如此,面對著這種波動時,稷下的諸子與大賢,依舊沒有一個露面,與齊王撕破臉來。

因為直到如今,這些神血貴族所做的事兒,歸根結底說起來,都沒有踏破那道底線。

稷下是強,但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顛覆齊,乃至於取代周的地步。

哪怕是加上七國所有的百家流派,諸學聖地,亦是如此。

他們在忍。

忍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與可以無限提升自己的寶貴機會。

只要不是危機懸於頭頂,諸子與先賢,便不願放棄這座經營了許久許久,儼然已經成為了凡民學術聖地的稷下。

但,有些人卻坐不住了。

他們想要沿著那條線,再往下探一探,去嘗試一下。

嘗試看看,那些開館授徒,名列諸子的大賢.

到底是否和他們的名望一般,堅不可摧,難以拉攏!

雖說沒有任何刀光劍影,但最能殺人的利刃,往往都是隱匿於無形之間。

田姒踏入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