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行一動,皆含禮數,叫人頗有如沐春風之感。

一側的顏子淵,隨夫子的動作,亦是一拜,而季秋回以一拜之後,夫子的聲音慢吞吞的,便道出了聲:

“季先生,是如何知曉,我乃儒家夫子的?”

夫子面色含笑,雙手攬於袖中,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他想和眼前的少年聊聊。

因為,他身上有太多太多的事物,叫他感興趣了。

看著與模擬軌跡不同的一幕,季秋心知。

原本的軌跡,從這一刻開始,已是變得不同。

“桑榆樹下,一場講道。”

“夫子從今往後,終於算是將自己的學說徹底踐行,為諸子之中的頂尖了,縱使是稱上一聲聖人在世,也無不可。”

“普天之下,像是似夫子者,可還能有第二人?”

將眼前這位儒聖的半生軌跡盡數窺視之後,季秋自是瞭如指掌,是以便兀自笑道。

但他知道,他面前的這兩位儒家大賢,卻是不知其中底細。

為隨侍夫子的門徒之首,儒聖座下諸子大賢之一的顏子淵,聽得這少年一席話,心中頓時吃了一驚:

“莫非夫子所言,當真為真?”

“這少年,不像是個少年!”

不談其心中如何作想。

此刻,

夫子聽到季秋的話,目光卻是變得更亮了。

他並非是因季秋話語裡的恭維而舒服,他所感興趣的,其實是少年那雙眸子。

桑榆樹下他是有所悟道。

但距離今時今日,也不過只過去了一天而已!

雖有異象,但其餘無關之輩,又豈能盡知其中奧妙?

更何況,不過為一少年爾,竟能從中看出幾分,這豈不正彰顯了他的不凡!

“果真有所神異!”

夫子的眼神中,帶著濃郁的興趣:

“小先生一雙慧眼,可將大千看破,不知這等神異之力,是以何等學說為基,又是藉助何等道理推演而來?”

“我輩,可能請教一二否!”

這就是屬於這個時代的特色。

諸子百家的學說公諸於世,各家無有藏私,所有的超凡與奧妙,都蘊藏在了那學說經籍之中。

哪怕是貴如諸子,乃至於封得聖名的人物,也不會因為身份之見,便絕了不恥下問之心。

三人行,則必有我師焉。

這正是夫子極力倡導的道理。

聽到夫子單刀直入,便問詢出聲,即使是季秋也是一怔,似是沒想到他竟如此直接,繼而搖了搖頭:

“夫子言重了,我豈能有那等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