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貌似也避不開,這等宿命。

金丹真人,看似壽八百春秋,可執掌一方旁門道脈,稱宗做祖。

但在這等浩大的時代浪潮前,也不過一如蜉蝣般,被那浪花輕輕一拍,就將傾覆其中。

再加上,真身又與模擬不同。

若是在這裡隕落,那可就真是萬事皆休了。

“前輩既是這樣說,那肯定已經有所感知。”

“不知在你看來,這一紀究竟何時才會結束?”

季秋思量一二,開口詢問。

而姬空嗓音響起,則緊接著答道:

“本尊借一道印記,與你補天道體相合,遍觀外界天地,雖不知具體仙歷,但從時空法則之上感悟一二,也能清晰察覺得到,那來自漫長歲月所帶來的厚重之感。”

“據我分析,此紀歲末大世,儼然到來,而最多不過千餘載後,就將重演輪迴。”

“介了那時,祂們將再度歸來,將一整個紀元的道果盡數收割,隨後推倒重來,週而復始。”

“說不定到了那時,這片天地,還能再見到幾尊久遠之前,從此界踏天而去的老朋友呢...”

姬空語氣淡然,說到最後,還帶著幾分嘲諷,像是在貶低著某些存在。

“我傳你法,只因你我出自同源,俱為人族。”

“再加上你又得我傳承,普天之下,若論此紀淵源,你我之間當為最,縱使你自稱上古補天教傳人再世,亦無不可。”

“小子,如本尊所料不差,你應是身懷某些仙秘,具備大夢萬古之術,可一夢千秋而成道,不知可對?”

“縱使非是如此,但想來效果,應與此也是大差不差。”

“走到了修行極境,凡世絕巔,我本早已隕落,雖仍留了一抹真靈,記錄在了我道真法之中,但幾乎也是復甦無望。”

“誰曾想,卻被你追溯前塵,擷取下了一縷生機。”

補天至尊伸出手來,化出了一枚枯萎的種子,頃刻間煥發生機,凝結為了一朵綻放蓮花。

他看著手中之景,自顧自道:

“法相之道,元神大關,後續斷裂的道路,我都可教你怎樣去走。”

“其一,是本尊需要給後世留下點什麼,不然此紀元神無路,天神若臨,萬般生靈,焉能縱天一戰?”

“其二,我葬身於域外星空,後至尊屍首捲入時空亂流,不知在往何方,但有人能將補天一脈的鑄道體之法傳下,想來還是落入了這片天地之中的。”

“你若有朝一日,能夠尋到我葬身之處...”

“或許憑藉著這一抹真靈,本尊尚有自古史歸來的可能,也說之不定。”

姬空的話語縹緲,難以琢磨。

而隨著他此番話語落下,他手中的蓮花,連帶著這片蒼茫大地,都是寸寸龜裂,眼看就將支撐不住。

“唉,到底沒了昔日改天換地的偉力,連維持一幕追溯前塵的道術,都做不到持久了。”

“好了,小道友,諸事盡皆解釋完畢,告訴本尊你的選擇吧。”

姬空放下了手臂,一身黑衣踏在這寸寸龜裂,即將消逝的天地處,眸子深邃,望向季秋。

“我若答應,前輩想要如何教授我前路之道?”

季秋沉吟了下,反問一句。

“前人經文,未必適合於你。”

“每一尊走到了極境的人物,都是閱盡百家之道,開闢自身之路,這才得以成就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