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弟子,我鄭修收下了。”

點了點頭,灰衣文士應下了這段師徒之緣。

在這個時代的師徒傳承,有時候甚至足以比擬親情與宗族,當鄭修今日點了這個頭,那麼起碼在季秋走上覆滅大炎的道路之前,

他的後面,都將會有著這位當世頂尖的大儒替他撐腰。

哪怕是如四姓七望等顯赫世家,想要動他,都得好好思量一下其背後的影響力。

“弟子,拜見老師!”

對此,季秋只是一笑,隨後一拜,行了師徒大禮。

而鄭修微微頷首,並未離身, 坦然受了季秋這一禮後,才語氣稍有些溫和道:

“為師寒舍簡陋,也不興奉什麼拜師茶,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是這個道理。”

“今日收你入我門下,不僅是看在當陽張氏的名聲上,同時更大的因素,還是因你張鉅鹿自己。”

“你在我這裡一番暢言,讓為師看到了更高的志向,但同時你要面臨的處境,也必將比我的道路更加艱難。”

“至於你能走到哪一步,為師拭目以待。”

“把這幾卷書拿去。”

一邊說著,鄭修一邊在一側排出了數道經卷,隨後推到了桌子的邊緣,也就是季秋的身前,並言道:

“此乃由為師費盡心血註解的五經之書,你拿回去細細攻讀,看看能不能明悟與你自身相互貼合的道理。”

“等你可以做得到文氣自生,接引天地的地步,就算是真正邁入以文入道的境界了,足以與武道先天,還有那些步入煉氣的化外方士相媲美。”

“但你要曉得,你不以五經任何一本為根基,想要達到文氣自生的地步,怕是很難。”

“如果到時候放棄了,記得跟為師說一聲,我再為你挑選其他的路。”

鄭修捋了捋下頜長鬚,慢慢說道。

對此,季秋一一應下,謹記於心。

將竹簡珍重的收斂入袖後,季秋這才慢慢退出房間,告辭離去。

灰衫文士默默看著少年離去,過了良久才抬起了頭,看向門外隱約露出的青衫身影,語氣平淡道:

“使君默默駐足已有段時間,覺得此子如何?”

聽到鄭修的話語,停頓於木門外的盧直笑了笑,跨過門檻走進屋內,旁若無人的坐下,隨即輕聲回應:

“有匡扶天下之志向,心胸城府也當屬一流。”

“以我來看,其未來不是名流當世的一代賢相,就是...”

說到這裡,盧直眉頭微皺,沒來由的想起在太學宮外看到的那一幕。

當時這少年,對於那乘車往來的一眾世家士子頗為不以為然,本來盧直沒有多想,但聽到這小子的志向後,他卻沒來由的有了些憂慮。

是的,一代文武雙全,一能提筆安天下,二能上馬定乾坤的大才,卻感覺自己有些看不透那不過十六歲的少年了。

“算了,當今大炎強盛,兵甲鋒銳無比,雖陛下略有些寵信宦官與佞臣,但終究不會生出什麼大亂來。”

“再過兩年,你我一起聯名舉薦此子出仕,叫其步入政途,走他的教化天下之道,如何?”

聽到這青衫士子說了半晌後,突然話鋒一轉,鄭修搖了搖頭,哂笑一聲:

“這些東西都還是未定之數呢。”

“這孩子走什麼路,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作為老師只能給其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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