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華,有才華。”大駿忽然想起什麼。

昨天半夜驚醒,臉色慘白,典型的是做噩夢,大駿在今早照常看昨晚的內容,然後就看到這一幕。

精神疾病,天才都有精神疾病,大駿還想明白一件事。

“大駿你怎麼了?”老詹疑惑。

“老詹,昨天楚老師是不是一直在幹農活?”大駿詢問。

“啊。”老詹點頭:“沒錯。”

那就是了,那就是了。

大駿旁若無人的打電話詢問了朋友一件事,和他想法一樣。

他一溜煙的往後面跑,把老詹留在原地,後者懵圈。

蘑菇屋左後方有個普通的小屋,那是節目組另外租賃的房屋,幕後人員居所,此刻製片人和藝術總監等人聚眾商議著什麼。

嚮往的製片人有三個,藍鄔裔、昆允和羅循園,前兩者是對節目太重要,所以在第二季才成為製片人,而羅循園是代表芒果臺的製片,也是節目總導演。

“羅製片您看看這個。”大駿把昨日夜拍到的楚枳從噩夢中驚醒,然後結合直接的推理說道:“楚老師的抑鬱症真的很嚴重。”

“除了噩夢以外,還有昨日白天那麼高強度的農活,晚上大孔都很疼,但楚老師一點疼痛的反應都沒有。”大駿說道。

“我問過我抑鬱症的朋友,哪怕是嚴重抑鬱症也不會讓疼痛感消失,負面情緒反而會增加杏仁核活性,從而增加疼痛的感知,嚴重抑鬱症患者對疼痛會更加敏感。”

“是嗎?”和羅循園的刻板印象有些不同。

不止是他,對抑鬱症不瞭解的普通人,包括藝術總監、藝人資源統籌等,都認為抑鬱症應該疼痛感會削弱,因為犯病了不是會經常自殘嗎?用刀用鈍器傷害自己等等,對疼痛更加敏感的話,這樣做不疼?

“我朋友抑鬱症七八年了。”攝影師大駿很肯定的說:“楚老師之所以不疼,只有可能是在鏡頭前忍耐。”

在鏡頭前忍耐,不僅不賣慘,還要憋著?羅循園思索。

“稍等。”羅循園還是想要問清楚。

他打電話給一位醫生,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這位醫生也很肯定的告訴他,即便重度抑鬱導致大腦器質化疼痛感也不會削弱,甚至5ht和ne系統功能底下,會出現疼痛性軀體症狀,也就是頭疼、胸疼,關節疼、胃疼等,特別是頭疼,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抑鬱症患者都會頭疼。

“如果你口中的人真是重度抑鬱症,不可能毫無痛覺。人類對於疼痛的閾值是有極限的,光靠忍耐是很難辦到,我認為更大的可能性是——習慣了。”

羅循園結束通話電話,到他這四十多歲的年齡,以及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鐵定不追星,但哪怕他不追星,聽見醫生朋友說“習慣了”三個字,還是忍不住心顫。

“羅製片我的意思是,這些東西我們應該完完整整的剪輯出來。”大駿道:“讓粉絲們知道楚老師承受了多大的苦楚。”

楚枳承受了多大的苦楚關他屁事,大駿又不是小果實,人們最喜歡做的事是造神和摧毀神,如果沒有這個兩類,那麼看見神受難,也是人們喜歡的,大駿這樣說僅僅只是為了收視率。

剪輯是肯定要剪輯進去,但必須先告知藝人,楚枳的咖位,即便是芒果衛視也不願意開罪。

“導演我有一個想法。”藝術總監突然說:“我們下一期可以做關愛抑鬱症主題,請一位飽受抑鬱症困擾的明星,然後做一期節目。”

什麼垃圾想法,但似乎垃圾得有點意思,羅循園示意繼續說。

“首先楚老師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好,從前面為大孔和小妹少做點農活,熬著把瓜田種完就能看出,如果我們的主題是關愛抑鬱症,那麼楚老師肯定會配合。”

藝術總監一條條的分析:“其次,也不會太偏離主題,蘑菇屋就是嚮往的生活,讓飽受抑鬱的明星來放鬆放鬆,這樣一來看點很多。”

可真是個小機靈鬼,羅循園被說動了,只要掌握好度,看點相當充足。

“那麼這個飽受抑鬱侵害的藝人是誰呢?”羅循園問了個關鍵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