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能寫出這種歌?”

“寫出這種歌不重要,為什麼他唱得如此傳神,我就記得楚枳出道即巔峰。”

痛花樂隊的幾人家境都不算好,都過了不少苦日子,沒成名時五個人窩在地下室一個月用三百塊。

好歌手懂得把感情層層遞進,把狗騙進來再殺。

就好比你要寫虐文,要先告訴讀者這是撒糖文,然後再突然一把刀子,刷拉!

春天裡的情緒遞進是落魄——悲傷——孤獨——絕望。

下段歌詞,進行到絕望,楚枳自己也面無表情,90%以上的絕望之音,會影響自身情緒。

百分之九十九,說白了楚枳也想起自己在地球的事。

母親因為父親出軌患有抑鬱症,楚枳從小就不敢跟母親抱怨。

去魔都工作,再苦再累也只能他扛著,偶爾母親犯病想自殺,還需要楚枳回去想盡辦法安慰,勸母親去醫院。

“凝視著此刻爛漫的春天,依然像那時溫暖的模樣。”

“我剪去長髮留起了鬍鬚,曾經的苦痛都隨風而去。”

“可我感覺卻是那麼悲傷,歲月留給我更深的迷惘。”

“在這陽光明媚的春天裡,我的眼淚忍不住地流淌。”

陽光好暖,可我為什麼那麼冷?楚枳歌聲中透露著的絕望,宛若實質籠罩在舞臺上空。

時間不能治癒人,只能讓人習慣疼痛,我們終將承受傷痛的苦難。

絕望氣息是瘟疫,以楚枳為中心朝四周擴散,許多觀眾不知不覺的流淚,他們臉上的淚痕如人行橫道。

無論有沒有留過長髮,但剪髮和剃鬍須,太容易讓觀眾代入了。

“我只是來聽個搖滾,至於嗎?”七邊形擦擦眼淚,動作幅度很小,作為隊長怎麼能讓隊員看見自己軟弱的一面呢?

其實七邊形如果扭頭看看就知道,三角、正方形等四人也都在流淚。

有人是想到自己的曾經,為自己流淚,有人是聽到了楚枳歌曲的絕望,為歌手流淚。

“也許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裡。”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在這春天裡,春天裡。”

楚枳的演唱戛然而止,沒有拉高音,也沒有好像原版結尾處猶如控訴的拔高,反倒是降低,更貼近瀕死之人的囈語。

歌曲結束,觀眾們的感覺靈魂彷彿被挖了一塊,也能繼續活,可活著又少了什麼。

沒有掌聲和歡呼,數千名觀眾壓根沒緩過來,安靜的環境居然能聽到啜泣聲。

比較其他舞臺的熱鬧,三號擂臺此刻是異類,準確說音樂節舉辦十幾年了,也沒見過誰唱搖滾把觀眾搞成這幅鬼樣子。

但這很奇怪嗎?

很正常,別說聽眾,連楚枳自己都沒緩過來,連續深吸好幾口氣,才從不佳的狀態抽離。

冬雪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也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見到溼潤。

“我們是不是要被淘汰了?”

“……如果觀眾們能快速從歌曲情緒抽離出來,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想起組建學生樂隊的時候,我都抽離不了情緒,別說觀眾。”

幾人的互相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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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第四章應該在一點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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