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劉頭應一聲,將逐風和清雨請進院,又高聲喊道:“老婆子,倒兩碗茶、一碗糖水。”然後將二人引進堂屋坐下。

老劉頭的老伴兒很快就端著茶和糖水進來,將糖水擱在清雨面前,一碗茶擱在逐風面前,剩下一碗茶再端去老劉頭面前,然後在老劉頭身邊坐下。

老劉頭笑著做請,“一碗粗茶,逐老闆莫嫌棄。”

“客氣了。”逐風端起茶碗呷一口,擱下,說起正事,“今日來,主要是想請你給搭個線,我想買地。”

“買地?”雖然來找自己的都是為了來買地,但老劉頭還是有些意外,畢竟已經有段日子沒人來找他牽線了,箇中緣由,他心裡可是清楚。

“逐老闆看著有些面生,是頭一回買地?”

逐風一笑,“我一家剛搬到銀州,尚未置田產。”

難怪,看來還不懂行情。老劉頭心裡嘀咕,面上道:“安家置地倒是好事,只是現今很多地都被何老闆看中,你若是要買,恐怕會開罪了何家。何家知道吧?”

逐風感激拱手:“多謝告知。何家是銀州數一數二的富商,我亦是知曉,只是這地既還未成他何家囊中之物,那我也有買賣權。”

“那成,走,我帶你去看地去。你想買什麼樣的地?買多少?是買莊還是買散?”

逐風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還是頭一回買地,不甚清楚,敢問何為買莊?何為買散?”

反正走在路上就是說話,老劉頭便仔細介紹,權當是打發時間,

“這地,分‘天’‘時’‘地’‘利’‘人’‘和’六等,天字地那自然是最肥沃產量最高,其他的依次遞減。不同等級的地,賦稅也不同,依舊是天字地為最。

這土地買賣,買莊,就是大片連在一起,佃農也都住在莊子裡,像何家司家那些大的莊子,可以容納上萬佃農。”

“上萬。”逐風吃了一驚,“這得投多少財力?”

老劉頭卻因為他的不懂行而發笑,“地主們可是不會吃虧。莊子裡的佃租是最高的。

佃農們一年辛苦勞作,回頭流到自己手上的,就沒剩幾口糧了。

沒吃沒住,不就得依附莊主麼,這越依附,就越難脫離,哎..總之啊,莊子裡的佃農日子不好過,等於是沒了身家自由。”

逐風又是一驚,“既如此,為何還要去?”

“沒辦法啊,沒錢買地就只能佃,這土地買賣轉手又快,今日在你家,明日在他家,終於有一日,自己都不曉得就進了莊子。”

“只要有錢,想買多少買多少。”逐風有些瞭然道。

“可不是。”老劉頭又繼續介紹:“散買就是你看中了哪塊地就買哪塊地,東邊兒一塊西邊兒一塊,不相連,不成莊。”

“那若是買莊,至少多少畝起?”

“至少得五十畝起。莊子投入不少,所以集中的土地越多越划算,若是土地太少建莊,那就不合算。”

“但買莊可比散買貴得多吧。”逐風已經有些明白了,“莊子裡的一應東西就得算一大筆錢。”

老劉頭一笑:“逐老闆這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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