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山雅史說到:“根據古德里安教授的描述,你的心理狀態的確不需要輔導,但是隻是現在的你,接下來你所看到的東西會對你的心理狀態造成影響,那個時候便是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一邊說著,富山雅史一邊用指紋和密碼開啟了第一隻手提箱,然後將其中裝著的東西展示給路明非看。

那是一片黑色的鱗,大約有半個手掌大小,路明非能夠從其中感受到屬於龍的一部分氣息。

“這東西莫非是……龍鱗?”路明非說到。

雖然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這個世界存在著龍,但是卻一直只和混血種打交道,能夠證明龍的存在的東西,這還是第一次見。

古德里安教授說到:“是的,龍鱗。”

“我可以摸一下嗎?”路明非問道。

“當然可以。”

得到了允許的路明非伸手從手提箱裡將那一塊龍鱗拿出,質地輕且堅硬,在接觸的瞬間,在時鐘塔進修過的路明非和路老魔就給出了多種使用龍鱗製造魔術禮裝和法器的方法。

“你們還有這樣的龍鱗嗎,有的話送我幾片,拿它來做鎧甲是不錯的。”路明非摩挲了一陣,並嘗試性地掰了掰,看著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這個學校他真的是來對了,來這裡第一天,就遇到了這麼好的材料。

富山雅史對路明非的話感到詫異,隨後看了看古德里安教授,才說到:“這塊龍鱗在某種程度上是一件古董,傳承了一百年,是被收購來的……只有這麼一片。”

“哦。”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路明非沒有糾結,把手中的龍鱗丟回了手提箱中。

“龍鱗的事先放一邊,我們接著看第二件證明。”從路明非身上察覺到淡淡失落的古德里安教授讓富山雅史開啟了第二個手提箱。

第二個手提箱中裝的是一個標本瓶,瓶中浸泡著一隻蜥蜴一般的東西,蜷縮成一團,有著長尾、蝙蝠一樣薄膜似的翅膀與兩條長鬚。

“這是一條龍的幼崽,處於沉睡狀態。”

富山雅史解釋說:“龍類很難殺死,尤其是高貴的初代種和次代種,即使你消滅它們的身軀,也無法毀它們的靈魂,它們會再度甦醒。”

“這條紅龍幼崽在還沒有孵化出來的時候被一條巨蟒吞了下去,當地農民殺死了巨蟒,以為它是被巨蟒吞下去沒來得及消化的家禽,沒想到它腹中取出的居然是這隻幼崽。”

“教授,我一直有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為什麼我們不能嘗試著和龍族和平共處呢?”看著罐子中泡著的‘標本’,路明非如是說。

這句話讓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渾身一震。

混血種當中,將“屠龍”奉為終身追求的很多,但是有著其餘選擇的更多,例如有末日派的,認為人類和混血種是無法戰勝龍族的,他們等著龍王甦醒引發末日,自己在偏遠的地方建立基地,在末日之後苟延殘喘。

還有奉龍族為主,願意為龍族獻身,成為其奴僕,從而換取在龍族君主甦醒之後生存權力的。

甚至在有著“屠龍”為目的混血種中,只是為了“屠龍”而“屠龍”的,只有秘黨一家,其餘的屠龍家族都帶著各自的目的,例如成為新的龍族,又或者藉助純血龍族來完成混血種生命的躍遷。

而加入卡塞爾學院之後,就相當於同時加入了秘黨,以屠龍為使命,並不摻雜別的目的。

路明非的這句話,無疑是一個異類,眾所周知,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無疑是不能出現在卡塞爾學院的學生身上的。

古德里安教授提高了聲音的分貝,說到:“路明非同學,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擺了擺手,魔道巨擘路明非說到:“教授,我覺得你應該是誤會了,我這個人並不是投降主義,也不是那種寵物保護協會的聖母,我只是有一個想法而已。”

“人類、混血種畏懼著龍族,本質上是龍族太強大了,強大到近乎無法被殺死的生命力,並且掌握著超自然的力量。”路老魔注視著那條沉睡中的幼龍,說到:“但是,如今的世界,是人類的世界,而非被龍族支配的世界,那就很說明問題了,龍族並非不可戰勝的,它們雖然強大,但是並沒有強到離譜。”

將自己的視線從標本瓶中的幼龍身上轉移到古德里安教授與富山雅史身上, 說到:“就算龍族強的猶如天災,是地震、是海嘯、是火山爆發、是颶風、是人類所不能抵擋、無法企及的可怕力量,但是它們的強大依然有限。”

“但是啊,但是,如果人類掌握了比那些天災更加強大的力量,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裡將星球表面清理一遍的力量,甚至能夠將星球整個崩碎的力量,那麼,是否能夠讓龍族坐在談判桌上,平心靜氣和我們談判,對於龍族和人類和平共處的問題展開討論。”

“只有與敵人同歸於盡的能力與勇氣,才能獲得真正的和平。”

對於路明非的發言,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都呆了那麼一會兒。

他們之前的屠龍者、包括他們在內,都是以一種仰視的態度看待龍族的,而路明非則是以平視與俯視的態度來看待龍族的。

“路君的這份器量,無人能及。”富山雅史被路明非的發言所震驚到了,下意識地用自己的母語說話,並帶上了敬語,最後又翻譯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