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這一點需要跳出戰略計劃本身,分析您從小接受的文化教育,以及社會文化大背景,才能揣摩出您的思維的框架——也就是中醫裡的,人體不是孤立的心肝脾肺腎之類的器官,而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是氣、形、神的統一。”

“因此,四位面壁者所進行的行動的最終目的是需要與其他人配合的,單獨拿出來立項,單獨地進行分析,單獨的破壁人的破壁最後得出的結果最終會導向一種錯誤的方向,因此我這裡,其實並不只是作為面壁者嶽斯的破壁人,而是整個面壁計劃的四位面壁者的破壁人。”

“面壁者弗裡德里克·泰勒,一直在推動核聚變技術方面的發展,並且還涉及到了宏原子聚變。”

“面壁者曼努爾·雷迪亞茲,一直在關注天體物理學方面的知識。”

“面壁者比爾·希恩斯,一直在與其妻子山杉惠子女士,進行人類大腦與意識方面的研究。”

“而您,面壁者嶽斯,一直在推動航天技術的發展,併成功地讓人類的飛行器達到了光速的百分之三十,雖然消耗的資源甚至能讓大部分的國家破產,但是那是人類在航天技術方面的奇蹟。”

將一隻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破壁人A說到:“將你們四位面壁者的計劃結合到一起,我們可以還原出這樣一個計劃——以面壁者弗裡德里克·泰勒提供的核聚變武器作為燃料,曼努爾·雷迪亞茲提供的天體物理學研究為理論基礎,以您發展的航天技術為最終的承載主體——每個環節中都離不開人的操作,比爾·希恩斯的研究便是處理這個問題的。”

說到這裡,破壁人A的眼中彷彿燃起了熊熊烈火,就像劍客的寶劍已經出鞘,已經向著自己的對手出招,這一招,將是絕殺:

“想象一下,在未來的某天,人類的局勢已經達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面對三體艦隊的降臨人類註定一敗塗地,四個面壁者採取了屬於他們四個人的計劃——或許,你們已經無法看到那個時候的到來。”

“靠著比爾·希恩斯的研究,你們將一道資訊、一種信念植入了航天員們的大腦當中,這道資訊被啟用之後,他們將會不顧一切地去完成它,任何阻攔到面前的人都會被碾碎——您在很早的時候,就刻意培養太空軍了,並積極地將比爾·希恩斯的研究成果用在他們的身上——執行計劃的時候,沒有人會進行阻攔,因為位於關鍵位置上的所有人都是擁有著那種信念的人。”

“首先是您的獨眼巨人系統,它將會進行轉向,將飛行器的發射目標轉向我們的太陽,靠著新的燃料以及發射方式,它能達到光速的百分之五十乃至更高,到時候,沒人能夠阻止它。”

“根據相對論效應,那架飛行器的質量將會被急劇放大……當這樣一個物體與我們的太陽發生碰撞,結果會是如何呢?太陽會出現一個裂縫,恆星深處的強輻射將會洶湧而出,蒸發一切。”

嶽斯又鼓起了掌:“宇宙中到處都有各種潛在的力量,你只需要誘發它們為你辦事就行——話說在前頭,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我只是拿來使用的,不要說是我的原創。”

“這句話說的非常正確。”破壁人A說到:“不過,您的計劃遠不止如此,只要速度提升到一定水平,就算是個鐵塊都能做到那些,更何況是一個代表著人類最高技術水平的飛行器。”

“在飛行器撞入恆星內部的時候,其中裝載的裝置會對整個恆星施加影響,或者說影響到一部分的恆星,靠著連鎖反應讓恆星破壞自身那脆弱的引力與熱壓力之間的平衡,殺死這顆正值壯年的恆星,誘發氦閃——或者,在技術發展到一定程度,人類對恆星的研究發展到一定程度,飛行器能夠直接引爆我們的太陽,讓它成為超新星,只距離我們4.5光年的三體星系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影響。”

“這非常符合您當初提到過的,關於拼刺刀的理論,這個計劃非常契合您的性格。”

嶽斯沉默了,但破壁人A臉帶微笑地說到:“這,就是我對您的破壁的內容,我只需要把這個計劃公佈出來,人類文明本身、怯懦的人類自己便會阻止你這個可怕的計劃的。”

“看一下週圍這些人,看一下這些人類當中的精英,看看他們被嚇到的表情,面壁者嶽斯,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即便是這些精英都對你的計劃感到恐懼,更何況是愚昧的大多數。”

“我們這次的會議,是進行著全球直播的,你能夠想象的到,那些電視機前、各種螢幕前的人,他們的表情是怎麼樣的呢,他們會不會像中世紀那些愚昧的人一樣,把使用藥草為人治病的行為視為巫術, 然後送上火刑架,或者直接用石頭砸死。”

破壁人A模仿著一種特殊的口音,好像在他的理解中,那種口音代表著愚昧,同時他又模仿著男女老少,彷彿象徵著不同年齡段的人:

“哇,這個人是個瘋子,是個惡魔,他竟然想要摧毀太陽,那樣會殺死人類的,會殺死人類賴以生存的太陽系的。”

“這個人是徹頭徹尾的惡魔,他要殺死所有人,與其死,我願意成為三體人的奴隸,至少那樣我能夠活著,能夠讓我的後代活下去。”

破壁人A的目光灼灼,盯著嶽斯那毫無表情的臉,盯著他的雙眼又切回原本的口音,用一種咄咄逼人卻又十分欽佩的語氣說到:“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勇氣,這便是你,面壁者嶽斯真正的想法,是你行事的出發點,那是我在你那拼刺刀理論之後又查閱的很多相關資料得到的看法。”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勇氣與魄力,生存與繁衍是人類的本能,在這種本能的影響下,你的計劃註定是失敗的,你無法改變寫入人類基因中的資訊,我們ETO背叛了人類文明,而你,背叛了人類這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