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平白無故湊到一起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這些妖怪你出一盤花生米,他出一盤涼的魚,我拎上一壺最便宜的酒,切一些醃菜,聚到一起,藉著喝酒的名義談事情。

“聽說了嘛,有三個傢伙不守規矩,跑去吃人,被路過的高人給斬了。”一個妖怪指了指天空,說到:“剛才那一下,估計就是人家向我們示威,警告我們在錢塘縣裡規矩點,不要像那三個蠢貨一樣,幹什麼不好,跑去劫道傷人。”

“我們雖然是妖,但目的還是得道成仙,靠著些手段弄些金銀掙些錢財也是勉強可以的,吃人可是犯了大忌諱,以前有吃人的事情,那位佛陀可以就此揭過,既往不咎,但是又犯,那就實在是自己作死呢。”有妖怪附和地說到。

“最可氣的,是那些吃人的妖怪,道心不穩,隨意地破了戒,還把我們整個群體的名聲給壞了。修煉成仙,不僅僅修行積攢法力那麼簡單,還有了卻因果,一件小小的孽緣,就有可能讓千年修為付之東流,化為流水。”有妖怪是得了正兒八經的傳承的,他開口的時候,其餘妖怪都認真地聽著。

大部分的妖怪都是靠著自己本能修煉的,如果有具體的師承那就了不得了,就比如蛤蟆精王道靈,哪怕是妖怪,哪怕坑蒙拐騙,但設壇做法,真的能夠請下天兵天將下來。

“那幾只妖怪的行為實在是噁心,平時裡那些無法剋制自己的妖怪,也只是小打小鬧,儘量不暴露自己,首尾處理得乾淨,它們直接毫不掩飾地展露真形,當街吃人!”

“噁心,噁心啊!都不知道跑得遠一點,哪怕多花一點時間,多跑一點路呢!找一個偏遠的地方呢!那可是來來往往的重要道路,有什麼高僧老道,也會走那條路的!”

“那股法力,如果不是實在低微,讓我以為是那位佛陀顯靈了。”有妖怪頗為忌憚地說到:“那出手警告的,估計是那位佛陀的徒子徒孫。”

大日哥斯拉佛陀顯靈的時候,其形象出現在每個妖怪的心頭,但是卻如正午大日一般,散發著無窮光芒,令人無法直視,但那佛陀境界卻是做不得假的。

這也導致,這群妖怪知道錢塘縣有這麼一尊佛陀存在,卻不知其尊號,也不知其形象,但那區別於佛門佛陀的佛陀氣息,卻被他們牢牢記在心頭。

許仙的法力傳承自大日哥斯拉佛陀,散發著同樣的氣息,卻又帶著許仙的個人特色,讓這些妖怪辨別了出來。

這時,一旁一直不說話的一頭妖怪開口了:“這個,關於這件事,我好像知道點什麼。”

其餘的妖怪紛紛看向那個一直沉默的妖怪,一個妖怪湊到他身邊在它身上嗅了嗅,驚駭地說到:“你身上粘的有人血的味道,莫非吃人害人的事情,你也有份!”

“沒有那回事!”那個一直沉默的妖怪面露驚駭,因為其餘的妖怪都遠離了他,並且目露兇光,好像要把他活撕了一般。

他們這些妖怪能夠坐在一桌上喝酒,靠的其實是那位佛陀的震懾,使他們放下了原本妖怪的身份,再加上都是專心修道,對吃人不感興趣的那種,他們只想著安心在錢塘縣生活,潛心修道,藉助地利,修為漸進。

在錢塘縣修行一年,趕得上在別的地方修行一年半,他們可捨不得這個風水寶地。

那位佛陀的弟子已經開始警告他們,說明已經開始對他們的行為不滿,如果那個妖怪真的吃了人,他們這些和他混在一起的妖怪,肯定會被視為一丘之貉。

和吃人的妖怪待在一起的妖怪,你會相信它是一個不吃人的妖怪嘛?

修行只為成仙,成仙之後才逍遙,被人打上標籤,成為那種降妖除魔的修行中人的眼中釘,對他們來說不睡一件好訊息。

與其將來被人解決掉,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把這個會引起他們嫌疑的妖怪解決掉,斬草除根。

“我不是,我沒有!”那個妖怪擺手說到:“你們誤會了,我身上帶著人血的味道,這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釋。”

“白天的時候,衙門裡徵用馬車、牛車和勞力,我就是去的勞力,埋葬屍首,運送傷者,清點物品,我都幹了,身上的血腥味,就是那個時候粘上的。”

一通話,這個妖怪讓其餘的妖怪打消了疑慮,問道:“你想說的是什麼。”

“我見到了那三個傢伙的屍體!它們的屍體也收集了起來,送去了臨安城。”那個妖怪說到:“野豬精,它是被一把極為鋒利又灼熱異常的劍殺死的, 它的軀殼有多結實,你們也是知道的,不僅筋骨皮堅硬或者有韌性,身上蹭得松油,粘得有沙子,硬結之後跟鎧甲似的,尋常的寶刀利劍根本不能傷,但是它先是被一劍削掉了一條前腿,然後再被砍掉了腦袋。”

“能夠確定嗎?”有妖怪問道。

“它們的屍體都是我親手搬的,怎麼能不確定。”那個妖怪說到:“傷口平滑,並且有燒灼過的痕跡,傷口直接成碳了。”

“烏鴉精的屍體少了頭部,應該是被一種神通擊中,轟爆了腦袋。”

“它們兩個的屍體,捱得非常近!根據屍體的姿態分析,它們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死的,在那個高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雖然他們不想與那位身份未明的高人、乃至所有的修行中人發生矛盾,但是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那三個妖怪的實力,它們也是瞭解的,雖然對它們無法抑制自己本能的行為非常鄙視,但以此可以推算出那個路過的高人實力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