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真正的活著

嶽斯沒有讓尼奧繼續再按照錯誤的方向繼續猜測下去，乾脆地說到：“我們這一次來，是帶給你一個機會，一個直面慘淡人生的機會，帶你去認識真實而痛苦的世界……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真實而痛苦的事情……是昂貴的醫療賬單嗎？”尼奧說了個並不好笑的冷笑話，並沒有得到其他幾個人的應和。

“不，是比醫療賬單更加痛苦的存在。”

嶽斯將一直提著的外賣袋託在了手中，靠著寫入資料他可以在矩陣世界中“虛空造物”，任意把玩資料也是家常便飯。

在尼奧的眼中，外賣袋的形態不斷轉變著，電晶體收音機、老式撥號電話、大哥大、按鍵式行動電話，以及他並不認識的智慧手機、平板電腦……數字世界科技時代被矩陣牢牢鎖定著，儲存裝置用的還是軟盤，連USB快閃記憶體盤都沒出現——這些明顯是人類科技造物的東西一直在嶽斯的手中進行變換。

“尼奧，你認為你所生活的這個世界是由什麼組成的？”

“是物質嗎？你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告訴你這個世界是物質的，是由分子、原子、夸克組成的。但其實這種說法是的錯的，這個世界最圍觀的層面其實是資料。”

隨著嶽斯手中物體的變化，矩陣的基礎程式有些跟不上了，空間開始變得不穩定，變成了一道道不斷變化著的資料流。

這種狀況的出現不僅尼奧看得目瞪口呆，就連墨菲斯三人也是如此，雖然只是在矩陣世界，但這已是神蹟，人類的思維是無法與龐大的矩陣世界像較量的，這是常識，但嶽斯隨手就打破了這種常識，比起操控物質變化，讓矩陣出現崩潰現象所需要的算力更加龐大。

早已醞釀好說辭的墨菲斯停在了一邊，相比起他的話語，嶽斯的手段更能說明一些，更加能夠激起尼奧探索這個世界真相的好奇心。

“物質的世界是無限的，資料的世界是有限的。”嶽斯散去了手中的資料，一個響指將尼奧從驚訝中喚醒，繼續說到：“在現實世界，飛機的研發過程中曾經面臨過音障的問題，一度被認為是不可逾越的障礙，但是隨著技術的發展，能夠帶給飛機更大推力的引擎出現，超音速已不是問題。”

“哪怕是自然界物體最快移動速度的光速，也不是不可以超越，那樣可以創造出一個……算了，以你們落後的知識儲備，這種高深的物理知識是聽不懂的。”

話題一轉，嶽斯繼續對尼奧講述到：“但是，矩陣世界的基礎規則是已經設定好的，所有的事物都存在一種上限，超出這種上限便會引來矩陣世界的崩潰，就像一個運動員永遠無法跑出矩陣世界為人類設定的速度上限，那時他將會短暫地從夢境中甦醒。”

“那麼，告訴我，尼奧，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想真正的……活著嗎？”

“你的時間不多了，剛才崩潰的資料世界已經引來了電腦特工，趕快做出決定吧！”

每說一句，嶽斯的語氣便加重一分，越來越帶有一種壓迫感與鼓動人心的力量。

“我想，我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尼奧略帶亢奮地說到，對自己生活世界的質疑猶如扎進心中的一根刺，一直困擾著他，如今拔掉這根刺的機會就在眼前，他怎麼可能不去抓住。

聞言，墨菲斯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倒出一枚藥丸遞給了尼奧：“吃下它，你會睡上一覺，再醒來時便是現實世界裡了。”

尼奧毫不猶豫地接過藥丸，也不需要水送服，直接乾嚥了下去。

墨菲斯和崔妮蒂立即開始了準備工作，有嶽斯在，他們所需要的裝置可以現場列印，只是隨手一點，尼奧的電腦便成為了另外一副模樣，與電腦椅組合成更具科技感的東西。

但是此時電腦特工已經來到尼奧居住的這棟樓的樓下，這段時間並不足以讓他們截斷尼奧的上傳訊號。

嶽斯從尼奧的書架上拿起一本書，將其轉化成一把頗具未來感的槍械丟給了蘇薇琪：“把它們做掉。”

蘇薇琪體內已經有亞克植入的病毒，貿然裝甲化的話會使病毒將她的資料體向著轉化，使用這把槍的話則會逆轉這個過程，將病毒轉化為子彈發射出去，這種病毒程式對特工們有著不容小覷的殺傷力。

蘇薇琪接過槍鄭重地點頭，然後出門去了。

“入侵我的電腦的裝置，你也是這樣製造的嗎？”

躺在那把椅子之前，作為程式設計師的尼奧出於職業素養，好奇地像嶽斯詢問到。

“不是，我直接靠著思想就辦到了，不需要那麼複雜的手續。”

嶽斯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說到：“我們現實中見。”

話音落下，尼奧產生了一股睏意。

說是睏意，那又不準確，那是一種認知到自己在夢境當中，迫切想要醒來的衝動。

就像你做著均訂破千的美夢，定下的手機鬧鐘卻響了，想要繼續沉浸在夢中與醒來碼字的矛盾感集中在了一起。

從矩陣世界第一次覺醒的過程是非常漫長的，喚醒長期沉睡的身體進入活躍狀態需要一個漫長時間，當蘇薇琪消滅了那幾名來犯的特工，與嶽斯幾人一起返回現實世界，並在“發電廠”找到尼奧的身體的時候，他才剛剛被機械烏賊拔掉了身上所有的管線。

“歡迎來到真實世界。 ”

墨菲斯對虛弱的尼奧表示歡迎，但如今的尼奧是非常虛弱的，他的身體狀態就和一個剛出母體的嬰兒差不多，肌肉萎弱、營養不良、體內缺乏各種抗體，這需要給他一個漫長的恢復期。

以針灸的方式對他的神經以及肌肉進行適度的電刺激，使其變得活躍起來，還有各種疫苗的注射，長期生活在培養倉的無菌環境下，他的身體對於病毒是完全不設防的。

立在一旁的嶽斯抱著胳膊，看著這一切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

他為什麼要跟著墨菲斯走這一趟，當然是在尼奧這個主角、矩陣刻意培育出的第七任救世主程式身上動些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