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嶺那邊就是前世的巴鐵,心靈手巧著呢,前世人家在村子裡都能搞出軍工業,現在的手工業也很發達。

黑火藥不但威力小,很難炸死人,而且太簡單。人家一旦知道分分鐘能仿製出來,甚至比你做的更好。

火繩槍燧發槍也一樣,想都不用想,打死也不能弄。

要搞就搞高階的,一步到位實現技術壁壘,要讓人家站在這兒都學不會。

經過不懈努力,一個個用陶缸疊成、用木頭支起的陶缸塔,六天前在這個距未來的焦化工坊約九里的山谷裡拔地而起。

試執行了六天,雖然用土法成功批次煉化出急需的兩酸,但裝置太過簡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解決了一部分,還有一些有待慢慢解決,但煉化不能停。

一個個大陶缸分別做成“公、母”,上下對扣。

缸上打孔,用銅管或用專門讓粟特商人燒製的陶管連線,介面處全用泥封上。

兩個老卒將精挑細選的硫磺放進塔前的黃銅巨箱,小心翼翼將其點燃,兩個已經不再是奴隸的葉勒人趕緊拉風箱。

塔前還有一個裝火硝的陶缸,陶缸下面是一個火坑,兩個奴隸往火坑裡新增石炭,把隔缸煮硝產生的煙氣跟硫磺燃燒的煙一樣,用風箱透過陶管吹進層層疊疊蔚為壯觀的煉化塔群,也不知道那些煙和煙氣這會兒進了哪個缸。

“這兒跑煙,趕緊堵上!”

“陳老頭,誰讓你把口罩摘下的。這煙有毒,是不是想死啊!”

“假道長,別站下風。”

“不就是綠礬麼,我又不是沒見過。”

假道長嘀咕了一句,趕緊跑到上風處。

韓平安繞著塔群檢查了一圈,讓工匠堵住幾處不夠密封的介面,回到上風處感慨萬千。

擁有那麼多資源和理論基礎,在相對和平的環境裡,並且是在知道前世前輩壯舉的前提下,依然用了一個多月才實現批次煉製硫酸和硝酸。

而前世的那些前輩在安全都得不到保證的戰時,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摸索出這樣的“陶缸法”,真令人敬佩。

假道長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解地問:“三郎,煉這麼多綠礬做什麼,不是已經煉製出好幾缸了麼。”

“有大用,用處多著呢,煉這點遠遠不夠。”

“你打算煉多少。”

“能煉多少煉多少,這煉塔只能改進,絕不能停。”

“咋改進?”

“我也不知道,等這批學童結業,挑選一批聰明伶俐一心向道的,我要好好教授他們,讓他們一心一意鑽研。假以時日,他們一定會想出更好的煉製辦法。”

出來一個多月,也沒見著能讓來犯之敵灰飛煙滅的道家法寶,陳驛長有些不耐煩,走過來問:“三郎,我知道綠礬有毒,你該不會打算像潑火油那樣,站在城頭上用綠礬禦敵吧。”

“當然不是,走,我帶你們去瞧瞧。”

……

韓平安帶著二人策馬趕了二十幾裡,來到一個山谷深處的小溪邊。

這兒是李成鄴親自駐守的,假道長和陳驛長從未沒來過,只知道煉化工坊煉出來的綠礬和硝水都送這兒來了。

錢崇厚也先後往這兒送來好多油、面、棉、紙和石碾、陶盆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