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心想剛才在軍城那邊沒殺人,但等會兒估計要大開殺戒了。

韓平安走到史羨寧等人面前,笑道:“更更有意思的是,史祆正打聽到訊息之後,竟讓親信帶著錢去找了兩個刺客,深夜潛入大都督府西院,試圖刺殺我。”

韓士枚再也坐不住了,砰一聲拍案而起:“史羨寧,本官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兒!”

“爹,先別急。”

韓平安感受到濃濃的父愛,感受到老爹那爆棚的舔犢之情,連忙過去拉著他胳膊,輕拍著他後背,解釋道:“你誤會史祆正了,他那會兒想殺的是假韓平安,並不是我。”

韓士枚咬牙切齒地問:“這有何兩樣?”

“如果那兩個刺客得逞,結果自然是一樣的,但出發點大不一樣。”

韓平安把老爹按坐回原位,回頭笑道:“要是想殺人滅口,那史祆正應該連白扎伊一起殺。如果夠狠,應該把知情的白祆正、阿史祆正、阿史祆祝乃至大祭司都殺掉,這樣才能高枕無憂。

由此可見,他這麼做並不是想殺人滅口,只是想殺掉假韓平安。換言之,他與米法臺、大祭司等人很可能不是同黨,

值得一提的是,那兩個刺客的武藝實在不怎麼樣。並且兩個刺客的身份也很有意思,一個曾在白祆正家做過九年學徒,一個曾在白祆正的堂弟、粟特行商白碩德的商隊做過多年護衛。”

韓平安話音剛落,白佐尖突然暴起,猛地撲向史羨寧。

“老匹夫,你為何要栽贓嫁禍,為何要陷害於我……”

“拿下!”

“諾。”

隨著吳衙推一聲令下,兩個守夜人立馬衝上去把白佐尖摁倒在地。

韓平安走過去狠狠踹了他一腳,回頭笑道:“之前說過,不管做什麼事不可能沒動機,史祆正在葉勒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他又不像米法臺信火神信的走火入魔,沒理由跟米法臺一起興風作浪。

可見他找那兩個三腳貓刺客深夜刺殺我,既是想殺掉假韓平安,壞壞大祭司和阿史那賽祆祝的事,也是想以此給徐少府乃至崔明府提個醒,為了接下來如何徹查指明瞭一個方向。”

“史羨寧,你竟敢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林中丞,小的是冤枉的,你千萬別相信他!”

“三公子,天地良心,真不關我的事!”

“別嚷嚷了,剛才都說過了,我只會給我使君爺爺長臉,絕不會給我使君爺爺丟人。具體到查案上,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冤枉一個壞人。”

“說得好,三郎,看來爺爺沒白疼你,繼續。”

“嗯。”

韓平安從老懷甚慰的林使君手中接過一片甜瓜,邊吃邊笑道:“透過側面調查我們又發現,大祭司竟是安叔派人從龜疏請來的,一到葉勒就被接進了大將軍府,住了好幾天才去的葉勒城火祠。

徐少府大張旗鼓徹查米法臺之死,大祭司見苗頭不對,竟又回了大將軍府。就在這個時候,我爹讓人捎回來一封信,說正在陪安叔巡視各羈縻州,沒十天半個月回不來,走前還讓六叔去白沙城坐鎮。”

這是調虎離山!

把只要有嫌疑的全部調遠遠的,讓他的寶貝兒子可以放開手腳查,併為林使君召集兵馬前來平叛爭取時間。

王將軍終於明白有“其父必有其子”的真正含義,心想只有韓士枚那個老狐狸才能生出韓三郎這麼個膽大包天又很聰明的臭小子。

暗暗提醒自個兒今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這對父子,不然很容易被這對狡猾的父子陰死,甚至死都不曉得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