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伏延緊緊攥住他,看著站在韓平安身邊的隱娘,淡淡地說:“成鄴,三郎不是在威脅你,也不是在嚇唬你。”

“劣子,哪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還不趕緊給你六叔賠禮。”

韓士枚意識到不能再不開口,暗罵著兒子想一出是一出,走過來笑道:“隱娘,那邊有水有乾糧,帶鈺兒去那邊吃點東西。”

隱孃的想法很樸素很單純,只要對監軍老爹和弟弟構成危險的便是敵人。

要時刻警惕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如果對方有異動就要給出致命一擊,不然等對方反應過來不但保不住監軍老爹和弟弟,連自個兒都可能搭進去。

至於李成鄴是不是李鈺的爹不重要,李鈺不是還沒嫁進韓家麼。

現在爹讓走就意味著弟弟沒危險,隱娘緩緩鬆開緊握著刀柄的手,拉著李鈺轉身便走。

李成鄴沒想到韓士枚這個不曉得出哪兒冒出來的養女都如此不講理,暗罵那會兒好心讓你來提親,你他孃的說不合適。

現在反悔了不算,還當面搶人。

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氣得臉色煞白,額頭上青筋凸顯,用殺人般的眼神緊盯著韓士枚道:“你這是打算幫你兒子搶親?還他孃的搶到我李成鄴頭上來了!”

換作平時,這是有點理虧。

畢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然而,現在不是平時。

韓士枚回頭看了看,見兒子重重的點頭表示真想娶,摸著留了好多年,每天都精心打理的鬍鬚說:“李成鄴,犬子在這個時候求我跟你提親,可見犬子重情重義,亦可見犬子是真喜歡鈺兒。”

“喜歡又如何?”

“喜歡就痛痛快快答應,別不識好歹。”

這個“別不識好歹”用的好,聽著就霸氣。

韓平安情不自禁的點點頭,發自肺腑地覺得有父如此,子復何求。

“韓士枚,你欺人太甚!”

李成鄴氣得暴跳如雷,要不是安大將軍拉著,他真會跟衝上來拼命。

韓士枚用同情又有些像看白痴似的眼神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李成鄴啊李成鄴,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明白,真不曉得你這個千牛衛中郎將是怎麼做上的。”

安伏延似有所悟,連忙道:“李兄,趕緊答應,這是一門好親事。”

“好個屁!”

“六叔,你看看那邊。”

未來老丈人的情商堪憂,難怪被人家耍得團團轉呢,韓平安不忍看著他自誤,抬起胳膊指指軍城方向。

李成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赫然發現一隊人馬打著火把出城了。

遠遠望去,至少一百多兵,宛如一條火龍在往這邊遊走。

這麼晚了,沒人給他們下令,他們出城做什麼?

再想到韓士枚今天毫無忌憚的所作所為,李成鄴猛然意識到這就是所謂的大戲,整個人都懵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