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士枚這個四鎮節度推官的權力很大,甚至能監察葉勒鎮使安大將軍,但品級並不高,只是從六品下。

雖然可以暫住在大都督府裡,但不能從正門出入,也不能公然在前院的大堂辦理公務,不然就是僭越,所以一直從東門出入,一直住在後面的內宅。

當然,韓家的僕人奴婢本就不多,也用不著那麼大地方

前院地方夠大、房屋夠多,並且夠氣派,不用來作為賊曹尉的衙署太可惜,事實上全葉勒城找不出比這更合適的地方。

想到這些,韓平安輕描淡寫地說:“用不著去問我爹,大都督府又不是我家的宅院,我爹一樣是房客。”

“好吧,既然你能作主,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光有地方不行,萬事開頭難,能不能借個遊奕人給我。”

“想借遊奕人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先向崔明府稟報。沒有崔明府的手令,他們不會聽你號令。”

“守夜人呢?”

“一樣。”

“陳叔,他們不都歸你管麼。”

“我只是個驛長,雖然可以讓他們幫著留意城裡城外動靜,打探打探訊息,但一樣要經崔明府首肯。”

韓平安不信他這番鬼話,似笑非笑地問:“陳叔,你手下就沒幾個人?”

陳驛長很大氣地說:“有啊,有好幾個驛丁呢,你如果想讓他們幫著跑腿打雜直接吩咐,都不用跟我說。”

所謂的驛丁其實是城裡各坊和城外各村的青壯,人家去驛館當夥計或幫著跑腿送往來公文,完全跟守城一樣屬於服徭役。

說白了就是一幫種地的農夫,根本幫不上大忙,頂不上大用。

韓平安正暗暗腹誹這個老狐狸不信任自己,陳驛長突然笑道:“崔明府那麼忙,有時候想找都找不著他人。可你要做那麼多事,手下又確實不能沒幾個人。”

“那怎麼辦?”

“如果有侍御大人的節度推官印信就好了,不管遇上什麼事,擬道公文,蓋上大印,別說呼叫遊奕人,就是呼叫守夜人都不是事。”

原來他擔心搞出亂到時候會被查究,估計崔瀚那個城主也有同樣的擔憂。

韓平安樂了,不禁笑道:“回去看看我爹有沒有把印帶走,要是帶去了白沙城,勞煩你想辦法幫我給我姐捎個口信,讓我姐把大印趕緊送回來。”

“給你姐捎口信……這不穩妥吧,萬一傳出去咋辦,為何不直接給侍御大人寫信。”

“這不是廢話麼,要是直接跟我爹說,他能把大印給我?”

“讓你姐偷啊!”

“都是自個兒家人,怎麼能叫偷,這叫拿。”

“別跟我說了,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侍御怪罪下來也不關我事。”

“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我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你。不就是借用幾天印麼,多大點事,我又不是沒借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