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說好的地方,走,去書房。”韓士枚剛剛真被嚇壞了,確認愛子沒事,很快冷靜下來。

隱娘連忙讓開身體:“是。”

……

韓家書房別有洞天,外面很雅緻,可看書、休息甚至待客。

推開沉重的書架,裡面有一個密室,密室裡有一張案子,案子上堆滿了公文。

韓士枚點上燈,事無鉅細地問起龍去脈,問完之後臉色更難看了。

韓平安之前給那個想殺他的小刺客講的故事並不詳細,隱娘當年帶著五顆人頭在城門口其實跪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暈倒了。

在殺第四個逃犯時,她受了很重的傷,是強撐著趕到葉勒城的。

當時,葉勒鎮的隨軍醫師和城裡的胡醫察看過,都認為傷勢太重救不過來,是韓平安堅持要救的。

而眼前這位當時若不點頭,那會兒還是個孩子的韓平安根本沒機會把她帶回來施救。

事實上換作別的官老爺一定不會同意,畢竟她不但是個卑賤的逃卒之女,也是個連親爹頭都砍的狠毒女子,命賤的不如一條狗。

正因為如此,隱娘對韓家格外感恩,對韓士枚格外尊敬。

她靜靜地站在一邊,正想著老爺會如何應對,韓士枚突然問:“隱娘,深更半夜的,你是怎麼進的城。”

隱娘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頓時頭大了,可不據實稟報又不成,只能硬著頭皮從懷裡摸出一塊腰牌。

“這是老夫巡察時用的腰牌,是誰給你的?”韓士枚接過腰牌,眉頭皺的更緊了。

“少爺給我的。”

“逆子,敢偷老夫的腰牌,簡直膽大妄為!”

隱娘耷拉著腦袋不敢直視,心想少爺連夥同那雪部小王子蘇達素石,假冒葉爾若部使團去長安朝貢那等欺君罔上的事都幹得出來,偷用你一塊腰牌又算得上啥?

如果沒遇上刺殺這檔子事,他甚至打算假冒大秦皇子,再搞一個假使團去黑衣大食的國都玩!

就在她以為老爺會大發雷霆之時,韓士枚已平復完情緒,緊盯著她說:“究竟咋進的城,說仔細點。”

隱娘緩過神,小心翼翼地說:“我照少爺的吩咐,跟那些晚上出城巡邏的守夜人一樣,趕到西門南面的角樓下喊了一聲,把腰牌放進他們放下的小吊籃,等他們驗看過再爬進他們放下的大吊籃……”

“吊你上城頭放你進城的守夜人有沒有看清你相貌。”

“沒有,我蒙著臉。”

“他們有沒有問話?”

“也沒有。”

“從城牆下來到家的這一路上,有沒有被人瞧見?”

“應該沒有,大半夜路上沒啥人,只遇到一隊巡夜的青壯,我避開了。”

“回來之後有沒有驚動外面的親兵。”

“沒有,少爺交代過,要悄悄的回來。”

韓士枚微微點點頭,想想又問道:“護送你回來的那四個那雪部武士呢?”

私通那雪部突厥不是一件小事,以前打死也不能說,現在卻顧不上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