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的嗓門都拔高了,感覺要心梗了。

相比她的激動,安桐依舊處之泰然,甚至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

“我和他都另有所圖。”安桐淡然地笑了下,“真說起來,我也不無辜。”

這番話,蘇季竟然聽出了前所未有的理性和成熟。

多年來的習慣使然,她總覺得安桐涉世未深,潛意識裡會將她當成小孩子對待。

如今,重新審視面前的女孩,那雙眼睛仍然黑白分明,卻不再空洞渙散,重新凝聚出了陽光和朝氣。

蘇季半張著嘴,良久,才喃喃道:“你圖他什麼?”

“圖他……”安桐摩挲著水杯,眉間神態很恬靜溫柔,“最開始,圖他能改善我的心理狀態,圖他能給我打折治療。就算他對我有所圖謀,但肯定不是圖謀不軌。不管是什麼,他確實讓我變好了,就憑這一點,足夠抵消掉他的隱瞞。”

這件事放在外人眼裡,大概都會覺得匪夷所思,甚至對容慎產生濃重的懷疑情緒。

但安桐身為當事人,只有她最清楚前因後果。

從始至終,容慎都沒有做出任何超越“醫患關係”的行為。

哪怕他並不是真正的心理治療師,哪怕背後藏著不為人知的企圖,都不能抹掉他對她的幫助。

蘇季目瞪口呆,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都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傻了。明知他有所圖,你還跟他結婚?”

安桐無比淡定地說了四個字,“願者上鉤。”

“你就這麼喜歡他?”

“嗯,喜歡。”

“那他對你……”

蘇季有點不敢問了,生怕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在玩弄安桐的感情。

女人可以不在乎伴侶的出身和家庭,不在乎外界的偏見和看法,唯獨感情不可以。

因為大部分女人在兩性關係中都是愛情至上,何況安桐能因為容慎重新開啟心扉,這足以說明她有多喜歡他。

這時,安桐在桌下摸了摸手腕上的腕錶,彎唇笑了,“他對我應該也是一樣。”

蘇季扭頭嘆了口氣,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他對你有所圖,那你現在有沒有弄清楚,他到底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安桐摩挲手錶的動作頓住了。

“沒有。”她別開臉,語氣淡淡,“其實也不怎麼重要了。”

蘇季:“……”

這白菜的心是真大。

沒幾分鐘,安桐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帶著蘇季離開了菜館,啟程前往湛州大廈與容慎匯合。

途中,她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街景,又想起了蘇季提及的問題。

——他到底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實際上,容慎究竟圖她什麼,她早就猜出了大概。

沒有對蘇季實話實說,是不想再引起她對容慎更深刻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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