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襄懷剛回來不久,想必他們有很多話要說。

五分鐘的路程,安桐開啟門鎖,推開了那扇佈滿歲月痕跡的雙木門。

父女倆一前一後走進院子,安襄懷環顧四周,看到遍佈荒草的花圃和凌亂的葡萄架,微微怔愣。

早在醫院的時候,他就從容慎隱晦的指責中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一走了之,確實有逃避責任之嫌。

如今,看到本該處處充滿生機的院子變得破落荒蕪,就連那些脫落的牆皮似乎都在提醒他安桐這三年多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安襄懷回眸看著安桐,越是愧疚,越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最後,什麼都沒說,半攬著她的肩膀拍了拍,力道之大隱隱帶著顫抖。

……

安襄懷沒有提及還俗的事,安桐也沒追問。

即便她覺得父親選擇回家的決定太過輕巧,只要他還願意回來,至少能印證容慎說的話,他似乎並不怪她了。

無論當年如何,重要的是以後。

當晚,安襄懷親自下廚做了晚飯,幾年僧侶生涯,使得他做的飯菜少葷腥,卻也特意炒了兩盤肉,是特意給安桐和容慎做的。

三人入座,一瓶陳年紅酒擺在桌上。

安襄懷把紅酒遞個容慎,燈光下的眉眼一派和顏悅色,“這酒有些年頭了,嚐嚐看,如果不喜歡這個味道,儲藏室裡還有其他的。”

安桐看得出來,父親對容慎是滿意的。

安襄懷沒有豪飲,只喝了小半杯的紅酒,也算是破了清規戒律。

“前兩天,我記得你說,要帶桐桐再去做一次心理健康測評?”

安襄懷吃了幾口青菜,目光投向了對面的容慎。

聞言,男人頷首,“您若是方便,可以一起。”

安襄懷確有此意,看著悶頭吃飯的安桐,點頭道:“那就麻煩你安排時間,到時我也過去看看。”

……

安桐的心理評估被安排在兩天後的上午。

自打安襄懷回來之後,她就留在了雲海路的平房。

父女倆哪怕中間隔著三年沒見,但深埋在骨血中的血脈親情永遠也剪不斷。

幾天相處,說是父慈女孝也不為過。

再次來到健康中心,迎接他們的依然是韓戚。

瞧見容慎和安桐,韓戚充分發揮助攻的優良傳統,“容醫生,真是好久沒回來了,湛州那邊的病人很多吧?諮詢室我已經準備好了,咱現在上去?”

他可沒忘記,九爺當初為了簽下安桐這個病患,不惜自降身份變成了健康中心的心理治療師,還特意用容九的名字簽了合同。

也不知道是真想當治療師還是另有隱情。

安桐瞅著笑臉迎人的韓戚,她沒忘記當初韓戚拍胸脯保證‘容九’是他們健康中心的活招牌……

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哪裡不對。

好好的一個心理測評師,在容慎面前,怎麼畫風變得如此狗腿?

而且,容慎不接病人的事,他身為異地同事,難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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