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容嫻還是帶著蕭明豫坐上了回程的計程車。

她試過他的額溫,確實有些燙手。

出粗車內,只有風聲劃過車身的聲音。

兩人並排坐在後座,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只有蕭明豫時不時傳出壓抑的咳嗽聲。

容嫻平日裡雖然對他百般苛刻,但到底還是個心思細膩外剛內柔的女人。

她偏頭看向身畔,心臟莫名軟了一下。

此時的男人,枕著腦後的頸枕,英挺的五官覆了層薄薄的暗紅,雙目微闔,呼吸頻率不穩,俊美中添了幾分虛弱的無力。

容嫻一直都知道蕭明豫長得好看,不然當初也不會看上他。

但印象中他總是無賴又混賬,幾乎沒有出現過這般憔悴一面,容嫻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

她無聲嘆氣,從包裡摸出手機,翻開通訊錄就撥了通電話出去,“沈醫生,你來一趟我的公寓,受寒導致的發燒……”

話沒說完,手機就被奪走了。

容嫻眼見蕭明豫結束通話了她的電話,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你又想……”

“不用叫醫生,死不了。”

男人的嗓音明顯喑啞,說話時噴灑出的呼吸比平時更灼熱。

“蕭明豫,你……”

訓斥和嘲諷還沒說出口,男人身子一歪,直接靠在了她的肩上,閉著眼低喃:“寶,我難受。”

容嫻嗓子一梗,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男人喜歡女人撒嬌,女人同樣受不了男人撒嬌。

尤其是一身鐵骨氣勢凜凜的男人,偶爾流露出脆弱的神態,衝擊力可想而知。

容嫻坐姿僵硬,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就這麼呆呆地坐到了目的地,天色漸暗,可容嫻還是認出了眼前的建築。

香樟悅府。

她當然不會認為是司機開錯了路,因為上車時,蕭明豫先進了後座,也是他報的地址。

“怎麼來這裡了?”

容嫻推了下蕭明豫的腦袋,卻發覺他的額頭比之前更燙了。

男人撥出滾燙的熱氣,揉了揉太陽穴,“我讓廚師多做了我們的晚飯,我病了,總不能回你的公寓吃沒有營養的外賣。”

容嫻不做飯,平時要麼點外賣要麼去餐廳。

她聽著蕭明豫的歪理,氣不打一處來,可觸及到他暗紅的雙眼,又憋悶的說不出話來。

這種感覺其實很不好,有種被拿捏和掌控的無計可施。

容嫻不想下車,冷著臉嘲道:“吃外賣還委屈你了?師傅,前面掉頭,去……蕭明豫,你給我鬆手。”

即便男人生著病,體力上仍然佔據著天然的優勢。

容嫻被他連摟帶抱地拽下了車,又從後備箱取出行李,然後強行攬著她走進了別墅。

一進門,飯菜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