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安桐若是在拒絕,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她記下了戴帥的電話號碼,簡單備註後,就再次專注地坐在拉坯機前處理土坯。

戴帥見她不願多聊,倒識趣的沒再打擾。

一節課上完,他便先行離開了陶藝室。

剛走出大門,戴帥就興高采烈地在宿舍群裡發了條語音。

帥呆倒過來就是我的名字:兒子們,爸爸今天在陶藝室見到了一個巨漂亮的美女,讓你們不跟我來學陶藝陶冶情操,傻逼了吧。

兒子一號: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狗屁審美。

兒子二號:不信。

兒子三號:上照片,不然你就是吹牛逼。

戴帥揹著書包琢磨了三秒,然後又折回到陶藝室,悄咪咪地偷拍了一張安桐低頭做拉坯的照片。

帥呆倒過來就是我的名字:[圖片]大聲告訴爸爸,好不好看?

兒子一號:明天幫我在陶藝室報個名。

兒子二號:同上。

兒子三號:現在還在嗎?

……

這段被搭訕的小插曲,安桐並未放在心上。

就連凌琪也因為和谷沁聊天而錯過了這一幕。

但傍晚還在公司裡忙碌的容慎,卻接到了谷沁打來的電話。

“今天小安來了陶藝室,這事你知道吧?”

男人仰身靠著椅背,捏了捏眉心,低聲道:“嗯,有什麼問題?”

聞言,谷沁輕笑了一聲,“還能有什麼問題,你都把我家侄女放她身邊陪著了,我要是說有問題,你會改?”

“不會。”容慎臂彎搭著扶手,靜了幾秒,口吻波瀾不驚:“你若覺得委屈了凌琪,可以把她帶回去。”

谷沁笑意微僵,訕笑道:“瞧你這話說的,當初讓凌琪進你的公司就是因為信得過,你既然安排好了,我貿然插手算怎麼回事。”

話雖如此,谷沁原本的好心情卻不免受到了影響。

一直以來她和容九不陌生,但也算不上特別要好。

頂多因為她的閨蜜是容嫻,所以容九和她相處的過程裡大多時候都和顏悅色。

但方才他的那句話,還是令谷沁心頭漫上了幾許尷尬。

他真的只是看上去儒雅溫潤而已。

若真的觸及底線,別說是她,就算容嫻出面,怕是也無力改變什麼。

而現在,安桐應該就是那條不能觸碰的底線。

這時,打火機的聲響從聽筒傳來,喚回了谷沁的思緒。

容慎低低緩緩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莫名有些捉摸不透的冷意,“凌琪的處境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你不如用尋常的眼光去看待,在安桐面前,凌琪不是下屬,而是她的朋友。”

谷沁的臉色已經有些掛不住了,即便沒有面對面,男人言辭中的不悅和嚴肅,依舊蜇人的很。

她悵惋地嘆了口氣,試圖自圓其說,“行了,我就隨口一提,你怎麼還當真了。凌琪既然是你的員工,你想安排就怎麼安排,我肯定不會多說什麼。”

聽筒那端男人並未做出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