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地喝了幾口茶,男人也瞬時拋來了詢問:“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安桐雙手捂著茶杯暖手,細聲回答:“打包好的紙箱程風已經取回來了,總共三個。”

容慎低眸吹了吹茶杯裡的熱氣,“後天啟程去湛州,走之前還有沒有要見一見的朋友?”

安桐微微晃神,別開臉看向窗外,語氣莫名多了些悵惋的味道,“沒有。”

可能覺得這句話可信度不高,她目光閃爍著搬出了蘇季,“本來想她蘇蘇見一面,但她還在醫院,又不想讓我知道……”

上週季阿姨已經進入化療階段,蘇季停下了所有的工作在醫院陪著。

這些是容醫生託人打聽後告訴她的。

安桐最是瞭解這種境遇的痛苦和苦惱,所以她不會刨根問底,只能想其他辦法從中給蘇季一些幫助。

“化療結束後,捐贈中心會優先給她母親安排幹細胞移植。”男人抬手解開袖釦,目光卻平視著安桐,“她運氣還不錯,已經找到了合適的配型,對方也願意捐贈。”

“真的?”安桐雙目微灼,大喜過望。

容慎看似平靜地頷首,黑眸卻緊緊鎖著她的臉龐。

不是沒見過安桐微笑的樣子,但卻第一次看到她笑逐顏開的一面。

往常,她總是笑不露齒,顯得矜持又勉強。

唯獨此刻,眼前的女孩眉眼彎彎,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好露出八顆整齊潔白的貝齒,如陰霾初散的春日,粲然生光。

容慎呼吸微凝,心悸的厲害。

短短鬚臾,男人調整好呼吸的節奏,聲線微微沙啞地回她:“答應過你的事,總不能出爾反爾。”

安桐臉上的笑容再次明媚了幾分,“容醫生,謝謝你。”

容醫生是君子,勢必一諾千金。

安桐心裡也清楚,捐贈中心能這麼快尋找到合適的配型,他一定幫了不少忙。

這一晚,安桐下定決心,如果以後容醫生有事相求,她一定義不容辭。

……

隔天,溫度很低,天空灰濛濛的飄著雨夾雪。

馬上就要搬去湛州,天還沒亮,安桐就拿著雨傘出了門。

雲巔的眾人還沉浸在睡夢之中,她沒開車,而是乘坐公交和地鐵等交通工具,前往了遠郊。

時間匆匆,很快就來到了下午四點。

凌琪跑到主宅書房,試探地問道:“老大,夫人有沒有和您說她去哪兒?我到現在一直聯絡不上她,手機也打不通,不在服務區。”

“聯絡不上?”容慎抬眸,靠著沙發的姿勢透著幾分閒散。

凌琪忙不迭地點頭,“嗯,老李查過監控,夫人不到六點就走了,那個時間我還沒醒,大家也都沒醒。”

說罷,她看向程風,以眼神示意,你說兩句。

程風不尷不尬地向前一步,“說不定夫人是去見朋友了,她那麼大的個人,丟不了,咱再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