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曳地的禮服裙相比,輕便不少,端莊裡透著一絲剋制的性感,美豔也是足夠的。

“給我看一眼。”安初虞伸手。

祝翠西飛快滑到最前面一張,把手機遞給她:“我拍的全是無美顏無濾鏡的。等我們的攝影師修完圖,工作室就會發到微博上,你晚上記得跟粉絲互動一下哦。”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安初虞往後翻了翻,“拍得還不錯。”

祝翠西捧著臉:“要我發給你嗎?你可以發給姐夫看。微博上發的圖片有水印,不方便儲存。”

安初虞橫她一眼:“你管誰叫姐夫?”

祝翠西呆呆道:“還能有誰?”

那天晚上,她去給虞虞姐送禮服,晚飯時間剛過沒多久,不知道他們夫妻倆在玩什麼遊戲,她敲門的時候,是席箏過來開的門。男人呼吸很亂,襯衫領子斜向一邊,露出半邊鎖骨,嘴巴紅潤潤的,跟塗了口紅似的。再去看沙發上的安初虞,長髮凌亂,正背對著她扣扣子……

祝翠西沒談過戀愛,但她在那一刻懂了,臉紅耳赤地扔下禮服就走人,都沒來得及幫她掛起來。

乘電梯下樓後,祝翠西反思,虞虞姐現在是有老公的人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分時間上門打擾她。

安初虞攏了下肩上的毛毯,拉回祝翠西的思緒:“他給你什麼好處了?”

祝翠西拼命搖頭:“我發誓,絕對沒有!主要是我不知道稱呼他什麼,總不能一直叫席先生吧,怪彆扭的,只能叫姐夫咯。”

安初虞翻個白眼:“明天就讓薔姐炒你魷魚。”

祝翠西曉得她在說玩笑話,嘻嘻一笑,抱著手機刷微博,還不怕死地問一遍:“真的不用發給你嗎?你可以自己留著當桌布啊。”

安初虞:“我沒那麼自戀。”

祝翠西動動嘴唇,嘀咕道:“用自己的照片當桌布也不算自戀吧。”

——

安初虞在紅毯上幾乎沒輸過,美美地在燈光下走完紅毯,停留在簽名板前,配合臺下的各家媒體拍照。

“初虞,看這邊。”

“揮一下手好嗎?這裡。”

拍完照,禮儀小姐送來金色簽字筆,安初虞雙手接過,在印滿主辦方lo的簽名板上寫下名字,進到內場。

BJ的冬天比廈門冷太多了,近幾天夜裡室外的氣溫逼近零下十三四度。這次的走紅毯體驗沒上次在金雞獎上舒服,安初虞全程凍得牙齒打顫,還得在鏡頭前露出得體的微笑。

進到會場裡面就好多了,安初虞找到座位坐下,跟身邊幾位同行打了招呼。

趙一薴也在,她的位子靠後,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眼,彼此笑了笑。

主辦方準備了不少活動,總體來說都很枯燥。安初虞趁著中場休息時間,周圍燈光昏暗,沒人注意她,提著裙襬悄聲離開。

躲在遠處的祝翠西留意到她的動向,貓著腰躲避四處掃動的鏡頭,來到她身邊:“虞虞姐,你要什麼?”

一般這種場合,助理會時刻關注自家藝人的狀況,遞個東西或者叫來化妝師補個妝都很常見。

安初虞低聲說:“我去趟洗手間。”

“我陪你。”

“不用,馬上要到你喜歡的歌手了,你留在這兒看,我一個人去。”

安初虞拿上手包,問了下現場的工作人員,七拐八繞地出了內場,到後臺的洗手間。裡面很乾淨,空氣裡漂浮著淡淡的檸檬清新劑的香味,似乎沒人——

咚一聲,其中一扇隔板被推開,喬綠霏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助理。

她身上的禮服是比較累贅的款式,一層又一層不規則的裙紗堆疊,如一團粉色煙雲,拖到地磚上很難打理,所以上廁所需要助理幫忙拎著裙襬。

安初虞面上平靜,心裡暗道一聲冤家路窄。

喬綠霏就不一樣了,怨毒的眼神明明白白展露出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無論如何她也擺不出好臉色。

“安初虞,還沒恭喜你拿到馮導新電影的女一號。”喬綠霏看著鏡子裡的女人,面板白嫩,嘴唇嫣紅,髮髻半垂半挽,穠豔的妝都掩不住眉目間的那股英氣。

安初虞豈會聽不出她諷刺的腔調,不甘示弱地回嘴:“你那天祝我試鏡成功,我想大概是託你的福。”

喬綠霏像被點燃的炮仗,轟一聲炸了。

高跟鞋踩在瓷磚地面咔噠咔噠地響,她幾步走到安初虞身邊:“你是怎麼拿到角色的你自己心裡清楚。我還納悶,在巴黎你和席箏舉止怪異,你早爬上他的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