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外面的警鈴聲,繼續思考一個問題:日向合理在哪裡?

衛生間走廊裡的那位警方小姐,也是偽裝成銀行職員的警方之一,在劫匪闖進來之前,赤井秀一在銀行優秀員工的照片上找到過她。

拍照的時候,她的胸牌和工作證沒摘下來,所以工作範圍很明顯:負責保險箱業務。

而冰酒兩人接觸了她,還是那位神秘的年輕女性獨自去接觸的,冰酒則是在外面負責警戒。

她們私密交談了什麼?保險箱裡又有什麼?

日向合理現在會不會在存放保險箱的地方,負責看管重要保險箱?

他的身手很好,有90%的機率是三人之中身手最好的人,卻唯獨是他沒有出來檢視情況。

可能是因為保險箱格外重要,需要身手最好的人看管,也可能是因為外面情況不明,那名神秘的年輕女性為了保護他,不讓他出來。

赤井秀一靜靜地權衡著‘警方’和‘組織’之間的關係,也權衡著‘日向合理’和‘神秘女性’之間的關係。

在劫匪‘強拖硬拽’著那兩名內應職員向銀行外走去,其他劫匪也跟著向門口走去的時候,他鬆開了手,把虛握著的纏手膠帶和裝置一起鬆開。

劫匪開始對著門口的警方喊話,他們以那兩名還沒暴露身份的內應為要挾,要求包圍過來的警方立刻散開。

在喊話的途中,赤井秀一等了等,沒有等到狙擊手的槍聲。

還好。

在紐約,如果劫匪敢挾持著人質走出去,那麼不好意思,狙擊手會果斷地開槍,哪怕會傷到人質。

警方散開了一些後,劫匪們開始往外走,和門口運鈔車上的那名劫匪匯合。

運鈔車上有一位銀行職員,他負責協助劫匪搬運鈔票麻袋,在警方趕來後,也被槍指著繼續搬,已經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搬運了四五趟了,現在就是欲哭無淚。

這麼顯眼的協助,那名銀行職員大機率不是內應,劫匪也不會帶他走。

赤井秀一做出判斷,同時側首,看向衛生間走廊。

目前可以自由活動的人裡,只有那位警方小姐適合衝出來解救人質。

……如果她沒有收到組織的其他命令的話。

劫匪們已經全部從銀行的門口出去,警方和記者的目光也全部聚焦在劫匪們身上,前者警惕又緊繃,後者畏縮又害怕。

留在銀行內的人質們則暫時無人關注,他們也不太想有人關注,意識到劫匪們離開,都下意識鬆了好幾口氣,又扭動起來。

還有試探著小聲說話,互相哽咽或安撫的。

不過沒安撫多久,就有四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把那些自覺壓低聲音的嗡嗡交談聲震停了一瞬間。

“滴!”、“滴!”、“滴!”……

是炸/彈裝置的倒計時跳動聲。

人群陡然寂靜下去,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靈光一閃,意識到了這種倒計時跳動聲是什麼,於是齊齊失語了。

然後,在他們反應過來,開始驚慌失措之前,有人揚聲道:“不要動!”

“亂動會引/爆/炸/彈!”

聲音是從衛生間的那條走廊傳出來的,還有重重響起的高跟鞋奔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