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抱歉!沒意見!”

“我完全贊同您的遊戲規則!”

‘遊戲規則’,這個說法還挺不錯的,和‘玩遊戲學會的狙擊槍’有一脈相傳之妙。

日向合理默唸了一遍,決定以後有機會就把這個舊瓶裝新酒的理由說給琴酒聽。

他邁過地上的玻璃碎片,向沙發走去,路過領頭蘑孤的時候,順手把那根菸拋給了對方,“讓你的手下收拾一下,把頭上的血全部收拾乾淨,不要嚇到其他人。”

“好的好的,我這就收拾他們!”領頭蘑孤慌忙地接過那根菸,先自己當了一下榜樣,隨便用袖子抹了一把臉,把臉上的血跡擦乾淨,然後對日向合理露出了一個討好的微笑。

等轉頭面對其他的蘑孤們時,這個討好的微笑就惡化成了惡狠狠的瞪視,他毫不客氣道:“你們……!”

他卡了一下。

其他的蘑孤們已經在擦臉了,還格外友愛地互幫互助,紛紛伸出援助之手,七手八腳地幫那隻最鮮豔的毒蘑孤擦掉血液,甚至有格外貼心的,直接用手捂住了毒蘑孤的嘴,把這隻鮮豔毒蘑孤的呼痛聲全部摁回去了。

領頭蘑孤:“……”

啊這,看來不管平時如何,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大家都還是格外識相且具有人類互幫互助的美好品德的。

他又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新流下來的血跡,認真地看了幾眼那隻手,試圖找出那隻手的主人是誰,那傢伙實在是太貼心了,以後絕對要處理掉。

又無果。

熱心幫助毒蘑孤的傢伙太多了,幾乎都擠在一起,根本無法分辨那隻手到底是誰的。

“就是這樣。”勉強張合了幾下嘴,領頭蘑孤又擦了擦額頭流下的冷血,“大家都收拾好了,”

他又卡頓了一下,張合了幾次嘴,又偷瞥看過來的日向合理,勉強組織出一個還算合適的稱呼,“偵探大人。”

……是個罪犯都能認出來吧!

或者是個平時會關注新聞的罪犯,都能認出來的吧?

領頭蘑孤最開始沒有認出來,後來在地上撲騰,順便聽同伴撲騰,還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雙綠眼睛的時候,他如靈光一閃般的認出來了。

只要平時尊重一下自己的身份,多看看新聞,也多在乎一下和桉件有關的新聞,再自然而然地關注一下偵探,多看看新聞上的綠色眼睛,那隻要角度合適,就能從相似的角度辨認出偽裝中的偵探。

比如樓梯間仰頭看向鏡頭的無辜受害者,和在沙發上仰頭看向白熾燈的恐怖分子。

簡單對比一下就能得到不可思議的事實。

日向合理瞥了領頭蘑孤一眼,懶得問這個傢伙是怎麼認出來的了,他敷衍地打量了一眼包廂裡的蘑孤們,又給宮野明美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向外面走去。

“分批出來,不要引人注意,”他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掏出手機,一邊摁鍵找那位警方高層臥底的聯絡方式,一邊澹澹道,“當然,如果你們願意放棄參與遊戲,現在就逃跑、或者故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也不是不可以。”

“捕獵遊戲很令人厭煩,不過偶爾玩一下、活動一下身體裡沉寂已久的血液也不錯。”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他走出房間。

*

琴酒閉著眼睛,澹澹地抽著一根菸。

在這支菸只燃燒到三分之二的時候,有手機的震動聲和桌子的共鳴聲嗡嗡響起,在清吧裡,這種聲音並不明顯,但琴酒卻瞬間睜眼,拿起手機看去。

不是日向合理的訊息。

發信人是一個臥底,一個警方高層的臥底,還是一個曾經很得日向合理喜歡的臥底,是那位會勤勤懇懇偷搬警方的庫存、過分縱容日向合理的傢伙。

琴酒皺眉看過去。

在看到第一行的時候,他就糾正了一下自己:不是日向合理發過來的訊息,但是和日向合理本人發過來的訊息沒什麼差別。

這是一條彙報……或者說是死裡逃生後的哭泣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