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被松田陣平再三強調‘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哦’的聚會上出現。

松田陣平迅速捕捉到他的神情異樣,瞬間掃向那桌,語氣正常問道:“居然有你記住的人,是誰?”

那桌的其他人也看了過來。

除了表情冷淡,看過來的瞬間也微變了一下神情的銀髮男人,還有撐著下巴看過來的萩原研二,剩下的人都是陌生人。

陌生人一號是個金髮黑皮的男人,發現他們的時候,對方舉起酒杯,懶洋洋地笑著看過來,去掉那個像是狼盯緊獵物的眼神、看起來是個很和善的人。

陌生人二號是個黑髮白皮的人,表情要正常多了、也更溫和,看起來真的是一個警方人員。

陌生人三號是個一看就很兇神惡煞的人,嘴巴里叼著一根牙籤,手裡拿著大了一號的酒杯。

日向合理面不改色道:“那個金髮的人,好像有點眼熟。”

不管是不是真的信了,反正松田陣平表面上是相信了,還很不爽地挑了挑眉,“嘖,那傢伙。”

並肩走過去的時候,對方又迅速低聲道:“看到那個脾氣好像是最好的人了嗎?就是那個黑髮的,等會兒如果他問你、你記不記得他,你如實回答就行了。”

“那個傢伙不好惹。”

啊,看起來最溫和的人、其實是最記仇的人?

日向合理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設定,並且同樣壓低聲音、迅速道:“如果你不帶我來參加聚會,我就不用回答這種神經病問題。”

“神經病問題,”松田陣平笑了起來,他推了推墨鏡,認真地反駁。

“不,你不要再‘不把自己當偵探、而當成一個普通的路過人員’,把自己放在偵探的視角,你就知道,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了。”

當然嚴重了,罪犯和偵探互相鬥智鬥勇,要麼惺惺相惜、要麼非常厭惡對方,無論是哪一種、都很正常。

但是,罪犯和偵探在案件中互動半天,確定偵探破了兇殺案、也發現了自己的痕跡,於是認真地欣賞了偵探半天。

卻發現偵探壓根不記得自己,也對自己的痕跡不感興趣,甚至只把自己當成了可以無視的普通路過市民。

明明大家都是罪犯,但是你只能注意到那些low的普通罪犯,卻對更高智商的罪犯無動於衷、不屑理會。

這誰能忍啊?!

反正松田陣平忍不了,萩原研二也忍不了。

只要是個有自尊心的罪犯,都絕對忍受不了這麼輕蔑的待遇吧?!

都絕對會像是中了‘挑釁buff’一樣,瘋狂在偵探面前刷存在感,強迫偵探不得不注視自己。

不過,現在的競爭對手太多了,其他罪犯先排後站吧。

“……”日向合理認真反思了一下,然後才繼續開口說話,“但是,沒把你放在眼裡的偵探,應該不少吧?”

“我和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只是陣營而已。”

東京所有、有名的偵探,全部可以來一起參加這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聚會’。

日向合理是什麼時候開始察覺到的呢?

他已經忘記了,可能是某次,再三碰到了其他偵探、並且一起破案,又發現偵探同行隱瞞了一些痕跡時,

也可能是,再又一次發現偵探同行在偷竊機密檔案的時候。

總之不是很重要,具體是什麼時候、具體是哪位偵探暴露的、具體是哪個案件,日向合理沒怎麼記,只知道他肯定接了堵口的十積分。

就是‘假裝沒看到/沒察覺到’的任務。

這是一件很離譜的事,和‘那位是最有名的罪犯剋星、以及推理家的工藤優作先生,居然是組織成員’一樣。

但是日向合理平靜接受了。

“欸,”松田陣平忍不住失笑,“陣營相同,哪還有什麼罪犯和偵探?不過是犯罪者和犯罪者而已,我偶爾也會客串偵探,但我、他們,和你,本質是不同的。”

“罪犯和偵探的奧秘,就在於陣營、立場和理念都不同,但是會相互理解、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