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明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能瞬間猜出來,這個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深刻了解人類。

哪怕口口聲聲說著‘不懂人類’。

不過,也正是因為過分了解,所以才會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她微笑著回覆:【是的,防守方。】

然後手機就安靜了下去,沒有再收到回覆。

工藤有希子把整個定時裝置觀察了一遍,轉頭看過來,低聲道:“很簡單的定時炸/彈,是最初期的那種,只有兩根導線。”

只有兩根導線,沒有其他迷惑性的線,那就意味著,只需要剪斷一根導線,就可以輕鬆暫停它了。

但也意味著,這近乎是幸運二選一了,選對了皆大歡喜、定時暫停,選錯了就會直接出現燦爛的火花。

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這種最基礎的炸/彈,反而擠壓了拆彈員的操作空間,把心理狀況和博弈也考慮進去了。

“嗯,”貝爾摩德淡淡地應了一聲,她低頭瞥向眼前的定時裝置,目光落在那兩根紅藍的交織的線上,輕聲道,“零線和火線,哪根是活著、哪根是死亡呢?”

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瞥向手機的同時,貝爾摩德舉起小型剪刀,一行黑色的字型在手機螢幕上浮現出來,宛如水中的幽靈一樣,【剪藍色,會引爆。】

哇哦。

她毫不遲疑地把剪刀伸向那根紅色的線,簡單地把它剪斷。

紅色的倒計時停頓了一下、停頓了兩下、停頓了三下。

它凝固住。

工藤有希子鬆了一口氣,又連忙錘了一下貝爾摩德的肩膀,咬牙道:“你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沒辦法,這種時候,慢一點、就會害怕的嘛。”貝爾摩德眨了眨眼睛。

她收起剪刀,又給這枚暫停的定時裝置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工藤優作,又標註上這間房間的地點,“好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去下一關吧。”

說完,她就拽著工藤有希子出門,在快要邁出門的時候,才又突然定住,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慢悠悠地回頭,對著攝像頭眨了眨單眼。

“怎麼樣?”她丟擲一個飛吻,輕描淡寫道,“好漂亮的一擊,連還手都無法做到的罪犯先生。”

負責轉播給東京的現場記者安靜了幾秒,攝像機也沉穩地對著大螢幕上已經空蕩蕩的房間。

然後,它輕微晃了晃,現場記者也剋制不住地低聲興奮道:“好酷!!!她好酷啊!真的是特工吧?我記得莎朗小姐為了扮演好特工,真的去軍方基地待過一段時間!”

他在根本沒有拍到他衣角的攝像機面前喋喋不休,“你們看到了嗎?怎麼會有這麼淡定的人!”

“還有那位隔著螢幕、只透過手機收集現場情況,卻能輕描淡寫指揮拆彈的偵探,他們……!”

說著,記者突然反應過來,“等等,這位未成年偵探先生,有過和炸/彈犯接觸的經歷!!!!”

“他是不是在東京那場著名的案件中學會的拆彈技巧?!”

在東京的新聞主持人順勢藉著這個話題,開始回顧東京之前的那起案件時,工藤有希子根據這棟樓的設施分佈,推理出了下一枚地點的位置。

嗯,‘推理’……工藤優作的推理也是推理!

這棟建築物裡的第二枚定時裝置,是三根線,兩紅一藍。

貝爾摩德先拍照發給日向合理,過了一會兒,按照對方發過來的‘引爆小貼士’,一條一條對著避開所有會導致引爆的操作,把裝置的外殼拆下,又把線路拍過去。

然後輕鬆地剪斷一根紅線,再次對著剛亮起沒多久的攝像頭拋了個飛吻,順便彙報計時,“一分鐘零三秒。”

沉默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