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道:“接下來……讓我想想,打人體的什麼地方會很痛、又不致命呢?”

那邊傳來翻動書頁的聲音,琴酒挑眉,“你在看什麼?”

不會在現場翻書看怎麼審訊吧?

“我太年輕了,不太會審訊,只能一比一照搬書上的了。”日向合理謙虛道,又漫不經心地扯開話題,“東京現在才早上六點,你通宵了?”

這種離譜的話,誰信誰是傻子。

從審訊開始,日向合理的咬字就從乾脆利落變得適當拖拽一下,特別是剛剛謙虛的那句話,有種非常輕微、但絕對不容忽視的孩子稚氣感。

之後的無關審訊的那句額外話題的話,也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懶洋洋感。

不像是在審訊,像是正常的小孩子在和朋友說話。

……開始施加心理壓力了。

琴酒眯了一下眼睛,“通宵了。”

“不要無效地消耗自己的時間,”日向合理勸了一句,又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天還沒亮吧?”

“我剛剛下來的時候,東京還是一片昏暗。”琴酒耐心回答,又補充,“夜裡的燈早就熄滅了,白天的太陽還沒有升起來。”

“嗯,”日向合理冷不丁道,“右手手背。”

琴酒乾脆利落地開槍。

“嗚嗚嗚!”線人從被堵住口的狀態下發出嗚咽和支支吾吾、像是在說什麼一樣的聲音。

“他在激動什麼?要開口交代情報了嗎?”日向合理先詢問了一句,又漫不經心道,“下一個是左手的手指,不要用槍。”

這個五花大綁的姿勢,對準手指有點麻煩,琴酒又調整了一下自己和對方的位置,才平淡下腳。

同時回覆電話,“我也聽不懂。”

他反過來詢問,“紐約怎麼樣,感覺還好吧?”

“沒什麼感覺,”日向合理坦誠交代,“有點無聊,還有些侮辱智商。”

說完停頓了幾秒,他又解釋,“我最近要監視貝爾摩德調來的那批組織成員做任務,他們實在是……”

很侮辱智商。

明明活下來的,都大機率是能從阿西莫夫研究所逃出來的,不管他們是從外圍逃出來的、還是從包圍圈逃出來的,總之能被貝爾摩德選中又能逃出來,肯定會有一定的能力和基本的隨機應變技能。

但是在來審訊之前,有幾個組織成員無縫銜接去做了清理任務目標的任務,日向合理觀戰觀的有點懷疑人生,現在只想洗洗腦子。

琴酒挑眉,“新人的代價。”

選乾乾淨淨的新人也是有代價的,沒有經過時間的歷練,新手總會犯一些令人有些無法容忍的錯誤。

“這個代價,是我來承坦。”日向合理平靜嘆氣,“我再也不在背後懷疑你的實力了,你真的很棒。”

琴酒:“……?”

沒等他冷笑出聲,日向合理就再次嘆氣,若無其事道:“糟糕,說出來了。”

“胳膊內側,肌腱。”對方繼續若無其事,“對了,他好像越來越激動了,你提前喂藥、放置一段時間了?”

琴酒乾脆利落地完成要求,並且立刻否定,“沒有,我沒有做多餘的事情,可能是發病了吧。”

然後淡淡道:“我以為,以你昨天對這種藥物的瞭解,只聽聲音就能聽出來是因為疼痛和恐懼發出的聲音、還是需要藥物而發出的聲音。”

話音落下之後,對面立刻安靜了下去,也沒有新的為所欲為的指導傳過來了。

琴酒用腳抬了一下線人的臉,發現對方的臉一片慘白,嘴巴更是因為忍痛咬出了紅色的液體,於是滿意地後退了幾步。

十幾秒後,彷彿斷線一樣的日向合理重連成功,不確定地疑惑出聲,“昨晚,我們進行專業的研究了嗎?”

“不好意思,我只記得狙擊手部分了,之後又聊了什麼?”

“那就是專業知識部分。”琴酒淡淡道,“你很瞭解狙擊手接觸白色藥物後的後果。”

日向合理:“……?”

日向合理反應了一下,嘗試著組織語言,儘量委婉道:“那並不算專業知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