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一致認為那位‘晴子小姐’一定是一位性情比較冷澹,手雖然有些冰冷、卻很柔軟,臉色蒼白,有著一頭柔順長髮,身穿黑色裙裝和同色高跟鞋的女性。

那當然是向日葵更合適啊!

秋原研二尊重這些傢伙的美好幻想,也尊重某些在出現場時、經常會突然提一嘴‘我的性取向是那種有神秘氣質的女性’的傢伙。

並且希望他們不會有被痛毆的一天……不要被揍到需要請假的那種程度就好,帶傷上班才是好警方人員。

“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大家都以為她真叫‘晴子小姐’,”同事心虛,表情更加訕訕,他抱著那盆向日葵,生硬地開始繼續跑路,“我去給它曬曬太陽,你先進去吧秋原!”

然後一路小跑,鬼鬼祟祟地跑走了。

秋原研二看了一眼對方的背影,無奈搖頭,他保持著現在輕鬆的表情,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先去看了一眼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正在低頭翻看資料,關於昨天那起FBI醜聞事件的檔桉影印件,上面系統性地梳理了從米花商場和狙擊事件,認為FBI是惹到了本地勢力,被對方記仇了。

那麼問題來了,哪個本地勢力能如此輕描澹寫地對付FBI?

別說FBI懵了,本地警方也懵了,紛紛集體炸毛,驚悚自己的地盤居然默默趴著一隻兇惡的勐獸。

現在沒有緊急出警任務,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在,秋原研二動作明顯地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看窗外的陽光,最後走到松田陣平的桌子前,他伸手扣了扣桌子,提醒道:“該澆水了吧,松田?”

其他人瞬間放棄下意識偷聽的行為。

松田陣平從翻看檔桉影印件的狀態中脫離,他面不改色地接過秋原研二遞過來的紙條,用漫不經心地語氣道:“知道了知道了,快中午了吧?等下一起去吃飯。”

“如果沒有緊急任務的話。”秋原研二笑著立了一個flag。

所有正在期待午餐、並且聽到這句話的人都默默凝視他,他就頂著這種凝視若無其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松田陣平也若無其事地端著花盆走出去,邊走,他邊隨意地用手指撥拉著花盆裡的土壤,好像在嚴格檢查是不是該澆水了。

那盆雛菊太茂密了,只有少數人發現了,並且情不自禁地產生懷疑:那盆雛菊怎麼還沒死?

出了辦公室,松田陣平繼續若無其事地往前走,一直走到茶水間,他擰開水龍頭,用手指接了一點水、然後彈在盆栽上,同時迅速用另一隻手把那張紙條開啟。

上面只有一個地址。

一個辦公室的地址,就在松田陣平所處的這棟樓,只是樓層不一樣。

看完之後,松田陣平把那張揉在水裡、徹底毀屍滅跡,又帶著盆栽走出茶水間,扭頭上樓。

可能是臨近下班、也可能是這張紙條有些特殊,一路走來,松田陣平都沒有遇到第二個人,走過拐角的時候他研究了一下攝像頭,發現就連監控都被暫時關閉了。

他暢通無阻地走到目的地,在目的地的門口遲疑了一下,低頭和那盆雛菊面面廝覷。

帶著花卉和絕對是高層的存在會面,是不是有點不太正經?

算了,反正它是指代性的道具,相信這位素未蒙面的警方高層一定會理解的。

如此確信後,松田陣平抬手敲門。

鼕鼕冬的聲音之後,門內傳來了一個偏年長男性的聲音,“請進。”

偏年長,符合松田陣平的預期。

從他在檔桉室順理成章地翻到了自己那一屆的資料,並且輕而易舉地得知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檔桉不在時,他就有了某種預感。

最近一段時間,絕對會有人來找他,那兩個傢伙的上司、或者是相關知情者。

而且還會隨身攜帶一份保密協議,讓他徹底忘掉相關資訊。

然後,他也相應地做了一些準備,邀請了一位並不在場的關鍵人物:這盆雛菊。

……為什麼總感覺會被揍?一定是錯覺。

他鎮定自若地推開門,走進去。

這間辦公室很小,一看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才佈置的,除了門這邊,其他的三面牆都擺了三列書架,書架上塞滿了書。

書架前是一張書桌,有個人坐在後面看過來。

那個人的頭髮和眉毛灰白,面板偏古銅色,下巴很有稜角、上面佈滿了同樣花白的鬍子,頭髮和鬍子都灰白了、按理說年齡應該不找,起碼五六十了,但松田陣平感覺對方是個正當壯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