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字咬重,“或者低落。”

還有一點很重要。

琴酒的語氣更加平淡,“我個人建議,也不能讓他長時間處於無聊的狀態,否則後果自負。”

前者,琴酒不太瞭解,也不知道所謂的遺傳病是什麼、犯病會有什麼後果。

但是後者,後果有多嚴重,可以顯而易見。

“不會的,”貝爾摩德懶洋洋地反駁,“或許一開始,他會因為這是人際交往和社會關係相關的任務、而非常牴觸,但是,只要接觸那個培養計劃一段時間,摸透了這是在為他自己訓練工具人,他就會……”

瞬間精力爆棚、興趣爆棚。

沒有牧羊犬可以拒絕一群仰頭咩咩叫著望過來,彷彿只要低吠一聲、就會乖乖順從被馴服的小羊。

沒有!

到時候,哪怕貝爾摩德費力地捂住日向合理的眼睛和耳朵,順便把窗戶關上,讓他和車窗外路過的那群小羊的距離達到最高,他也不會放棄的。

這是本能問題。

貝爾摩德微笑起來,“別看他很討厭進行人際交往,但交往手段其實很厲害哦。”

他很討厭和人進行人際交往嗎?

不,琴酒覺得那個傢伙很喜歡和人進行人際交往,更喜歡把人類看透之後、若有若無地踩尾巴,讓別人受驚又只能憋著,如果那個人和他關係親近,那就更好了,不用假裝無意踩尾巴,可以光明正大地故意踩尾巴。

無論是和那些警方人員,還是和那些‘可自動重新整理的消耗道具’組織成員,日向合理都沒怎麼排斥過交往,特別是後者。

他格外喜歡在任務中和‘可自動重新整理的消耗道具’交往,指一方出子彈或者體力、另一方乖乖交出性命的交往。

……社交牧羊犬。

琴酒也沒反駁,只淡淡地道:“是嗎?”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她剛要含笑著說話,就突然預警到了危機,下意識轉頭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廚房門口站著一個人。

一個黑髮綠眼,臉部的線條還殘留著些許稚嫩,一看就是個未成年的人,他的頭髮已經有些長了、也有些凌亂,一部分下頜的線條被耳邊垂下來的碎髮遮住了,凌亂的頭髮減少了他的冷淡感。

是日向合理。

日向合理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綠色的眼睛裡平靜無波,瞳孔是圓形的。

貝爾摩德和他靜靜看過來的綠色眼睛對視。

電話那端,琴酒皺眉詢問,“貝爾摩德?”

“是,”貝爾摩德緩緩道,“我在。”

她用後腰抵住料理臺,沒有後退、也沒有閃避眼神,就像是面對草原上的獨狼一樣,繼續和日向合理對視。

電話那頭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安靜下去。

互相對視了十幾秒後,貝爾摩德才詢問:“怎麼了?”

為什麼用這種想攻擊她的眼神看過來?她沒幹什麼吧?

‘草原上的獨狼’動了動耳朵,先是瞥了一眼她拿著的手機,發出了幽幽的聲音,“你想要貓的話,我也可以去鄰居家幫你借貓,讓你帶著貓咪一起去散步。”

貝爾摩德:“?”

什麼?為什麼突然和貓扯上關係?

“牛排熟了,”日向合理繼續幽幽道,“三分焦。”

現在盤子裡已經裝了兩份牛排,是非常典型的三分熟,日向合理不吃這種不完全熟的東西,那鍋裡那份三分焦的牛排是誰的、就顯而易見了。

他的語氣持續保持在幽幽的幅度,“謝謝,我很喜歡。”